“这盒子里……是我所有的积蓄, 你都拿去,拿去……做珠算。” 林羡清掀开铁盒子盖, 里面有林羡清给他买的手机, 和很多现金。 她又忍不住哭,眼泪滴落在一沓沓皱巴巴的钞票上。 林羡清走到他床头, 握住他的手, “您会好的, 到时候您拿着这些钱,去我们教育中心, 继续当老师,好吗?” 她说的话林老爷不知道听进去没,老人只是一边哭, 一边念叨着:“老祖宗的东西……不能丢。” “我们林家, 祖上……就是管账的。” 一室沉默, 一贯不允许林羡清学珠算的林志斌, 此时也背过身子去默默擦眼泪, 他蹲在林老爷跟前, 用纸巾给他擦眼泪:“爸, 放心,林家还有我,我会帮着清清的。” “老祖宗的手艺,不会失传。” 林老爷朝他笑笑,又因为体力不支,睡着了。 手术约在周四,在手术开始前,徐云然他们回了趟家,说要把冬衣都运过来,在这边住一阵,好照顾人。 林羡清和温郁收拾了以前的老屋子,看样子林老爷已经好久没回过家了,家里的老家具上都落了一层灰。 林羡清一边清理空调的出风口,一边晃了神。 这空调是为她买的,自从她离开以后,林老爷估计就没开过。 温郁从她旁边经过,轻轻勾了勾她手指,仰头跟她说:“擦干净了就下来吧,站在凳子上太危险了。” 晚上两个人就搬着凳子坐在后院里喝粥,像以前她和林老爷一样。 后院的草许久没清理,长得又长又扎人,草尖从雪堆里冒头出来,泛着点点绿意。 碗里的粥渐渐被喝空,碗身在冷空气里渐渐变得冰凉,林羡清呼出一口热气,直直看着院子里的树。 她这阵子总是发呆,温郁也不打扰她,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,把自己当做她的安慰,让她坐累了有个肩膀可以靠。 林羡清靠在他肩膀上闭眼,声音因为长时间不开口而变得沙哑:“说好有时间带你去看医生的,明天林柏树去病房值班,我俩去找医生吧。” 温郁身子僵了一瞬,他失措地耷了眼睫,声音很淡很缓慢:“不急。” 林羡清哽咽了一下,她掀开眼皮,看见了他紧绷的下颌线,下意识咬住的下唇。 温郁咬得很用力,隐隐又有要咬破的趋势。 林羡清眉头一皱,抬指摸上他的下唇,在雪天冻了许久的手指倏然间覆上灼热的唇。 “松牙,你不能再咬嘴了。” 温郁侧眸轻缓地盯住她,随即松了劲儿,垂着眼乖乖答“嗯”。 院子里进风,青年额前散落的发丝被风撩起,羽睫在冷冽的空气里抖了几下,林羡清看了他一会儿,说:“我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的,明天我跟你一起去,我陪着你,好吗?” 温郁捏了捏她的手指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,最后还是应下。 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,林羡清这一刻有些感慨:“我之前其实把你的情况跟医生介绍过了,医生说让我陪你来小镇多玩玩儿,你在这里好像会觉得开心一点儿,我多陪着你做一些快乐的事。” 她的话卡了下壳,又染上泣音,嗓子哽着:“……等爷爷好了,我们就在小镇里转几圈,我知道可多好玩的地方了,我们可以一起走个遍。” “都会好起来的。”她抽了抽鼻子,“大家都会幸福的。” 那几天林羡清夜里总是睡不好,她总会想起以前的事,半夜里哭着醒过来,发现床边没有人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