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也有些烦,刺杀一事虽囫囵地解决。但这次若非周博雅赵煜赶来及时,他怕是会糊里糊涂地在此被截杀了。心情颇有些不郁,谢思思还在不知分寸地吵闹。于是抬头冷冷一眼扫向谢思思,谢思思迎上他冷淡的眼睛,仿佛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,老实了。 郭满抖着手替周公子解开看衣裳,因着衣裳沾满了鲜血,黏腻地贴在了身上。郭满深怕扯着了周公子的伤口,小心翼翼地解开。 箭矢尚未拔出,从肉里穿过来的画面,郭满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。 握着他冰凉的手,看着伤口的郭满难得想哭,闷葫芦痛死了也活该。想着自己这两日给他脸色看,郭满又忍不住心酸,怕太冷又把肩上的斗篷接下来盖到周公子上半身。 苏太医也怕他冻着了不好,下针很快,而后快准狠地拔出了箭矢。 周公子人已经昏过去,不知伤口涂得到底是什么药物,拔箭这么大动静,他愣是连眼睛也没睁。箭矢拔走的一瞬,苏太医眼疾手快地便扯了一块绷带按住了伤口。许是赵煜点穴,即便苏太医拔箭的动作狠辣,没流多少血。 箭拔出了,针下了,一盏茶功夫没到,苏太医便又撤了针。 “不是什么厉害得毒,”直到上了药包扎好伤口,苏太医才对眼巴巴看他的几双眼睛道,“不过箭头上涂了些叫人的伤口大出血的药物罢了。血既然已经止住,后面只要伤口处置得好,就不会有事儿。叫马车过来吧,把人带回去好好将养。” “流着么多血也没事儿?”郭满还是有些担忧,流着么多血若是搁在现代,医院至少得输好几袋的血,“苏太医您看看,后面是不是要补补血?” “补自然是补,这不着急,”苏太医眼神示意郭满赶紧替周公子合上衣服,“不过他手脚此时都凉成了冰块,你先替他暖着手。” 现在人在外头,条件有限,郭满于是赶紧替周公子搓手。 苏太医在此拔箭之时,周家的马车也因着太子的口谕得以进了内场。清风匆匆把马车拴在一边,两三步上前,便与石岚一起小心地抬了主子上车。 贴身照顾周公子,郭满随后才上了马车。 出了刺杀这档子事儿,在场之人,谁也没了打猎的兴致。太子仓促地包扎好了胳膊,刘展也带了人把在场的尸体处理了,他倒是有兴致想其他。眼睛在马车里抿着嘴的郭满脸上沾了沾,有些羡慕起了周公子的艳福。先前的谢思思,国色天香在京城是有目共睹。没想到他如今这后头娶的,居然也这般容色无双。 摇了摇头,太子将脑子里突然的羡慕甩开,冲行礼的石岚摆摆手,“先送你们主子回去,孤这儿自有主张。” 石岚恭敬地行了一礼,转身坐在了马车车椽子上。 马鞭一甩,马车吱呀吱呀地行进。 苏太医跟着一并上了马车,因着来得紧急,周博雅的伤口只不过简单处理了一下。等一会儿回了营帐,他还得好好地替周公子看伤。 赵煜怕还有埋伏,便拿了武器跟在太子的身边,等太子的人到来。 老实说太子如今的心绪并不好。一来这些时日,因着与谢思思大庭广众之下闹出来的笑话,他到底被损了储君的威仪。哪怕下面人三缄其口,奈何想知道的人依旧把事儿穿扬了出去。谢皇后在宫里被连累被嘲笑了好几天不说,惠明帝也对此十分不悦。二来二皇子办了几桩大案,能力入了惠明帝的眼。今日出来打猎便是散散心,谁成想散心没散成,又折腾出这么一桩事儿。 今日这场刺杀,不用想,必定是二皇子一脉的手笔。这老二是越来越明目张胆,皇家狩猎惠明帝在当场的时候他就对他动手,这场刺杀当真给太子敲响了警钟。 且不提太子黑着脸在前,谢思思转身的瞬间,袖笼里一个绣了似猪又似猫图案的荷包出来。许是料子太滑了,荷包不用掏便掉地上。赵煜正靠在树干上擦拭自己的鞭子把手,眼一低便看到地上一个丑兮兮的荷包静静地躺在哪儿。 赵煜:“……哎?” 他声音发出来不大,然而谢思思就在赵煜的不远处,自然听见。低头一看,就自己从周博雅腰间抽出来的荷包掉落在地。她做贼似的,想也不想便要把东西捡起来。 然而她才弯下腰,赵煜便先她一步把荷包捡起来。 “我的东西!”谢思思有些恼怒。 “什么就你的东西?”赵煜嗤笑地换了之手,丝毫不给面子地拆穿她,“这明明是博雅的荷包,你方才从博雅身上摸的吧?” 谢思思脸倏地涨得通红,被赵小王爷连着用鞭子恐吓了好几回,谢思思在赵煜的跟前根本不敢造次。 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仿佛玉雕般的手指捻着沾了点血渍的荷包,好奇地拆开来。里面是一张折成了鱼状的符。赵煜拿在手上反复看,想到周公子先前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‘家里有人信’,不自觉地哼地笑了一声。 ……原来是个姻缘符啊。 这个荷包其实方才谢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