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凡事讲究个随意舒心,唯独在教书一事上不容随便,可偏偏沈令菡就对读书一事随便到没处说理,他平日可以宠她惯她,念书的时候就不行,为了防止哪天因为读书把宝贝闺女打死了,这才把她交给更加随便的老张先生。 沈令菡虽然总惹老张生气,然而在对待念书一事的态度上,跟他简直臭味相投,俩半吊子知己凑在一块,倒比跟着沈先生的时候效果要好,她肚子里仅有的那点货,几乎都是从老张那里学的。 但老张那样的狗屁先生世间难再找出第二个,沈令菡见谈府的先生之前,想的是,就算先生无趣,也没有沈先生赏心悦目的脸,至少别整个摇头晃脑的迂腐老头来,她最烦的先生就是那副德行,真要她对着那样的先生念书,她保不齐会干出点得罪人的事。 然而世上的好事不能总有,有趣的好看的先生都让她遇上了,再碰上的就注定是她最讨厌的。 谈家的这位齐先生,可谓是刻板中的典范,迂腐中的佼佼,暖天里穿的严丝又合缝,板板正正一动不动的跪坐案前,白胡子捋的油光水滑,根根分明,像是道观里移过来的坐像,响雷都劈不动的那种。 沈令菡坐在谈二身边,吞了下口水,绝望的说了一句,“你书读到现在还没被逼疯,我挺佩服你的。” 谈二一脸丧气,“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吧,不过也没事,他只爱搭理我阿姐那样的,最多挨点罚罢了,你要挺住。” 沈令菡哼了一声,她才不挺着,“你等着吧阿芷,我帮你把他逼疯了。” 谈二:“……” 果然令娘才是她的救世主! 谈家在读的学生有四个,谈韵跟谈逊读书进程基本一致,谈韵读的最好,谈逊也不差,这俩人算是先生眼里的好学生。谈二只得跟小四郎混在一堆里,因为她脑子不行,读书进程就慢,连小四郎的开蒙书都没读明白,而小四郎心性不定,看起来也不是块读书的料,这俩人在先生眼里就是两块废料。 至于沈令菡,大概是因为才来,又被谈樾事先关照过,齐先生上来就点了她的名,想要考校她底子如何。 “沈娘子,可能默一篇文听听?” 谈逊在底下接话,“先生,这位可是大儒之女,聪慧过人满腹经纶,默文还不是小菜一碟,您尽管考校便是,我们都想膜拜一番。” “哦?”先生露出了万分期待的表情。 沈令菡站起来,冲先生呲牙一笑,“令娘不才,默文倒是可以,只不过可能会有点小毛病,不知道先生您能否忍受。” 齐先生一愣,“甚毛病?” “是这样的,我小时候烧坏过脑子,自那之后只要读书就会头疼,默书的时候还会打屁,先生您要是不嫌弃,我倒是可以给您默一篇。” 齐先生:“……” 请问烧坏脑子跟打屁有什么关系? 谈二在座位上闷笑,她一笑小四郎也跟着笑,最后连谈逊也没忍住,学堂上除了谈韵跟先生一脸黑,其他人笑的就差要断气。 齐先生活了大半辈子,估计从没听过这般有辱斯文的厥词,震惊到说不出话来,可到底也不能因为人家有毛病就嫌弃斥责,只好摆摆手让她坐下,放弃考校她。 沈令菡坐下来,就见谈二朝她竖大拇指,她眨眨眼,心说还没完呢,她才不想天天坐在这里遭罪,最好是先生受不了主动把她退货。 齐先生尚不知厄运并未到此结束,自顾端起书本来摇头晃脑,就在他沉浸在先贤之教诲中吟唱品读之时,忽然穿插进来几声很不和谐的鸣叫,给他格外绵长平淡的尾音添了几分俏皮。 不知是哪里来的野蛐蛐如此知雅音,居然和的很协调,先生平铺直叙的时候,它叫的悠扬,先生要起高调的时候,它就跟着抬高音,好几次还差点把先生给拐跑了。 叫的倒是挺好听,可就有一样毛病,容易引人尿下,比如小四郎,一个没忍住,尿裤子了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