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怪惨淡的笑,嗓音沙哑的如同破锣,“夫人嗬……” 叶氏教她的目光注视着生生忍住了后退的欲望,看着眼前不人不鬼的赵妈妈,竭力稳着镇定道,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 “是啊,赵妈妈已经被发配了庄子,庄子那边与人无冤无仇的,怎的突然就有人要她的命呢,时间不偏不巧,就这几日。”赵文宛睨着叶氏慢慢悠悠的说着。 众人再是一听就渐渐明了如何,尤其是赵大老爷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。 赵妈妈抖着手拿袖子抹了把泪,像是心有余悸,幽幽凝向了叶氏,浑浊的眼里掺着一丝丝不明与复杂,“这么多年老奴跟着您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甚至走的时候也是干干净净的利落,绝不敢牵扯您,为何……为何您还要老奴的命呢!” “你——胡说什么!”叶氏揪着帕子的手一颤,拧眉喝了声。 “为了您,赵生家的恨死我,丁香的冤魂缠着我,白天老奴做牛做马,夜里被牛鬼蛇神吓得不敢睡。老奴遭到报应了,夫人,为什么连你也不肯放过我?!”赵妈妈陡然抬首视线直逼,通红的眼眶眼球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外凸,好不吓人。 “您怕老奴抖出您下药害大公子的事儿,找人灭口,没想到老奴能活下来罢。”赵妈妈苍冷的笑声回荡在厅堂里,“派去的人和杀丁香的是一伙儿的呢,老奴眼睛没花,瞧得清清楚楚,要不是……要不是大公子的人及时赶到,这会儿老奴怕是一具尸体了。” “赵文宛——是她,定是她收买你诬陷我的!”叶氏颤抖着声音指控赵文宛,也不管不顾了。 赵妈妈的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赵元晋身上,她先前就押着候在外头看得真切,对于叶氏来说,她自己和赵元晋的命才是命罢,她一个老婆子死就死了。可是啊,人越到老的时候越是想活,赵文宛给了她一条活路,还留了后路,她就更舍不得死了。 “害大公子的药一直是老奴操办的,从哪儿买的,买了几回,不止老奴心中有数,老奴找的那家药馆怕是也有记录,还有丁香……”赵妈妈没有理会叶氏的叫嚣,只自顾自地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倒出来。 随着赵妈妈絮絮叨叨的,在座的人落在叶氏身上的目光从诧异到审视到最后麻木,连是枕边人的赵宏盛也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,想不到她为地位,为争宠,暗地里竟做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事情。 叶氏也随着赵妈妈抖落的事情渐渐沉了眸子,是了,在察觉赵文宛近日来不断的动作后,知晓她是要对付自己,便想先下手为强。赵妈妈知道太多,唯有死人不会出卖自己,却没想到竟让她保了一命。 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赵文宛眯起一双冷然的眸子,沉着声音质问,“不妨我们就按着赵妈妈说的去一点点的挖出来。” 叶氏在已经无法挽回的“铁证”面前,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,晃着身子颓丧的瘫软下来,再不见往日的高傲端庄,而是涕泗横流,神色涣散。 …… 事发突然,结束亦是利落。赵元晋由人顶替入军营的事由六王爷和赵家联手压制,最主要的是讨要官印的信笺颇费了点时间,最后亏了顾景行截下了有心人的通风报信,举报赵家的信笺里夹着盖有赵家大老爷官印的信一到京城,就转到了赵家,证据湮灭于无。 族长思虑后顾念定国公府的面子,刚休了三房夫人,掩了当家主母的家丑,由族长做主,将叶氏幽禁佛堂,诵经念佛为自己赎罪,毕生不得踏出佛堂半步。 叶氏被发落佛堂的那日,赵元晋正好醒来,只是呆呆傻傻成了痴儿,智商回到了孩童时,叶氏失声恸哭,最终喊了声孽债。然大老爷仍是硬着心肠,将赵元晋连夜送回军营,只这一回,赵元晋怕是连逃都不会了。 一场定国公府的灾难消散,众人都有些松口气,老夫人是在事情结束后的第二日醒过来的,赵文宛守着将事情拣着说完,当然最重要的是拿全家都不会有事来宽慰老夫人。 经历大起大落,赵老夫人心绪仍有些不稳,听完赵文宛说的,连连道了几声没事就好,才放心地沉沉睡去,昏迷时一直皱紧的眉头终于松散,落下了心中大石。 徐氏被休离开,叶氏幽禁佛堂,老夫人身子未好,定国公府内宅的事儿就暂时落到了冷氏肩上,倒是前面有帮过叶氏的底儿在,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