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单独在家,随便弄点菜凑合着过。 但是舒父和舒母与江远汀意外地合得来。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兼班主任,舒母最喜欢的就是江远汀这样成绩好又“乖巧”的孩子——前后差距太明显了,舒盏都懒得在舒母面前揭穿江远汀的真面目。 反正在舒母的眼里,江远汀完美得无可挑剔,相貌也是出众的,比舒盏这个亲生女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。 至于舒父,两人在某些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。 舒父算是个文艺青年,对国际新闻和历史事件很感兴趣,也喜欢自己评论。他和江远汀一拍即合,但凡待在一块,两人能聊上几个小时。 因此,初中三年,江远汀的大部分饭,都是蹭舒盏家的。 ——以帮舒盏补习为由。 又是一笔耻辱的历史。 少年从车子前骑过,舒父看清楚了他的脸,还确实是江远汀。 他叹了口气,语气半是叹惋,“对了小盏,今天早上我不是休息吗,早上帮你妈去买菜,碰见了几个小区里的老人,跟他们聊了会儿。” 舒父脾气好,亲和力满点,俗称妇女之友。 “江远汀那孩子,也是倒霉,去年他爸妈闹离婚,说是外面的小三怀了孕,找上门。蒋女士那样的人……当众直接拉着他爸爸去民政局了。” 江远汀的妈妈看似柔柔弱弱,却独有一份倔强。 “她算冷静,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,分完财产后,又跟他爸爸争江远汀的抚养权,”舒父调转方向盘,“他们说啊,当时远汀的爸爸来找他,他直接挽着妈妈的手走了,说是江爸爸没有资格。那气势,真有几分领导的风范。” 舒父是很喜欢江远汀的,常常恨是江远汀晚生了这么多年,不过做个忘年交也不错。 这是每次让舒盏更想把江远汀赶走的地方。 “远汀做得绝,”舒父又叹一声,“咱们这的第一私立,你知道吧?是他爸爸投资建的,给了几万块的奖金邀请他去读书。那里号称是集合了省内最强师资,校园是新建的,环境也很好。他没去,来了市一中。” 舒盏是知道的。 江远汀那样的人…… 看似做什么都漫不经心,骨子里,跟他的妈妈是一样的。 偏执、倔强,也有一身傲骨。 可现在听到这些,舒盏还是没有办法与那个挂着懒散笑意的少年联系起来。 难怪老师都问他,是不是跟家里人赌气才选择了文科。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? 他说,不是。 是因为喜欢。 “他现在跟我一个班,”舒盏解释了一句,“文科班。” 舒父踩了个油门。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咧嘴笑了:“文科好啊!文科怎么就不行了,我和你妈都是理科生,没体验过读文科的感觉,可我却喜欢那些啊。我早年在学校搞科研,你知道的,每天弄到快秃头,那时候特别羡慕那些领着国家的铁饭碗朝九晚五的同学——啊不对不对。” 见舒盏笑,他急忙转移话题,“别看你爸当年没选文科,骨子里可喜欢文科了。没读过文科啊,真不知道政治历史地理的浪漫。当年我差点就报地质大学了。” “远汀这孩子吧,很有主见,他做出这样的选择,他的妈妈估计也是支持的。选文选理呢,还是要根据自己适合的来,”他又说,“上学期你妈那么坚决地要你选理,你不也是填了文吗?为什么?” 舒盏的理科成绩没有文科那么突出,但要学,不是学不上去。 她的九门总分,也是在光荣榜上,年级第二十名。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填了文。 她少与母亲有争执,分科算一次。 那是深夜,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对文科的热爱,最终说服了她的母亲。 ——因为喜欢。 哪怕所有人都说文科的分数线比理科高,招的人少,未来的就业更为困难。说文科无用,国家更需要学理科的人才。说学文科的,大多都是实在读不下去理科才转过去,准备学门艺术混个大学文凭。 可这些人再怎么说,在分班时,也有那么一批,走上了文科这条路。 因为喜欢,所以愿意放手去搏一把。 舒盏想起六月份,填分科志愿书的那一刻,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勇敢。 平生第一次没有按照母亲的蓝图走,并且,得到了她的默许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