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盏坐公交去医院,恰逢六点晚高峰期,路上耽搁了近一个小时,到医院已经快七点了。 她没来得及吃晚饭,包里有一包饼干,在车上吃完了。下车后,舒盏犹豫了一下,打算先去医院再吃饭。 于是她直奔住院部去。 刚打开病房的门,便有飘香袭来,少年在最旁边那张床上,靠着床头,悠悠闲闲地喝着汤。 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桶,里面的碗拿出来摆了一排。 舒盏听见了肚子挣扎的声音。 她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口水,而后淡定地走过去,“你妈妈不在?” “刚走的,上班走不开,”他的神色还是懒懒的,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“怎么这么晚。” “……你知道挤公交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吗:)”舒盏对他微笑。 “没吃饭?” 舒盏懒得理他,把书包放下,开始一本一本把书抽出来。 江远汀接话,“我妈做了两人份的晚饭,再看口水就要掉下来了。” 舒盏:“……” 下半句让她内心那仅有的一点点感动荡然无存。 床头柜上果然还摆着一双筷子和一碗没动过的饭,她拿了筷子,毫不客气地去抢他汤碗里的排骨,“你在这躺着玩玩手机,我可上了一天课,还挤了一小时公交。” “脑力和体力并行,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,”江远汀振振有词,“而我,已经足够优秀了。” 舒盏:“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三大形成条件是什么?” 江远汀沉默,犹豫片刻,居然磕磕巴巴地把答案说出来了。 倒是旁边病床上的老奶奶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“年轻真好啊。” 舒盏臊得慌。 有什么好的,她现在可没精力跟江远汀吵架。 不过看来他最近是有认真在背书的。 舒盏对江家父母印象都不深,也很少去他们家,要不然就是他们不在的时候跟江远汀在房子里。江母的手艺倒是不错,尤其是在她非常饥饿的情况下,面前的饭菜简直就是世间美味。 江远汀慢条斯理的,没一会儿便把碗放下,收拾好放回了保温桶,随后又低头看手机。 不过他心不在焉,到底在看些什么,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 舒盏是真的饿了。 快速解决完剩下的菜后,她简单地把桌面收拾了一下,擦了擦嘴回归正题。 “今天政史地都讲了新课,作业和书我都给你带来了。我带了我的书,你先把笔记补了,然后做题,不懂可以问我,”说到这里,舒盏看了一眼表,对懒洋洋的他说道,“动作快点。我先写作业。” 她的计划是九点半之前回家,争取不要脱离原来的时间轨道呢。 然而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江远汀有动静,一抬头,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 他挑挑眉,“小舒同学,你认为我有左手抄笔记的能力吗?” 那个略带蔑视的表情,宛若看待一个智障。 舒盏的目光在他缠满绷带的右胳膊上停留片刻,非常尴尬地别过了头。 她忘了他伤的是右手了…… 没有伤着手指,但写字和挪动手都会用力,一不小心就会牵扯了伤口。医生说过,这两天这只手最好不要动。 亏她还细心地把要带的东西整理给他! “给我看一下吧,”江远汀伸手,“我伤到了手,你却伤到脑子……看来你比我更严重。” 舒盏的历史书毫不客气地拍在他的手背:“快走!” 她就不该出于内疚跑到医院来陪他! * 虽说心中极其不愿意,但江远汀到底是因为她而受伤的,余下的几天,舒盏的晚自习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。 到了周末,江远汀的手顺利拆了厚厚的绷带,留下一块贴在伤口上。 那几个小混混都不过是在成年与未成年之间徘徊的年纪,拿刀的初衷只是吓唬人,哪想过真的要伤人?所以刀子是扎进去了,但伤口不算太深,处理的也算及时,没有进一步恶化。 江远汀是在下周一回到学校的。 他在十二班很低调,平时几乎不离开座位,亲近的人也是原先一班的。许是因为班上女生多男生少,再者,花了更多的心思在学习上。 不过即使如此,班上对他有兴趣的女生却不少。想想当时的王可心,社团一般不会去高二宣传,针对的都是高一初一,但她却特意跑来十班一趟,心思昭然若揭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