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教室的时候,舒盏找到了自己的桌子——她曾在桌子上用吴竹笔写下几句励志的话,辨认起来很方便。 桌子挪动过程中倾倒,掉出来一张纸条。 舒盏的视线停留在纸条上。 她打开看了一眼。 “是什么是什么?”郑芷凑过来。 舒盏将纸条放入口袋,微笑,“不告诉你。” “真是的……这不该是传的纸条吧?”郑芷还在瞎猜。 舒盏一笑而过。 帮着收拾了教室,又与老师们告了别,两人这才走出来。 郑芷“咦”了一声,“你家不是这边吧?” “嗯,我去坐公交。”舒盏边说边给江远汀发消息。 ——到家了么? 那边很快回复:到了。 ——我马上过去,你算着时间出来一下。 关上屏幕,舒盏没有再发消息。 公交车在相应的站点停下。 眼见离目的地越来越近,她的心怦怦直跳,似是要奔涌而出。 是时候了。 她向前走。 还没有走到小区门口,那道身着蓝色校服的身影,已经闯进了舒盏的视线。 他没有玩手机,一直在凝视着从公交车站过来的方向。 一如这些年的每一个早晨,他来到她家楼下。也有很多个夜晚,他站在教室门口,站在走廊的转角。 在等她。 从未改变,也从未离去。 渐入黄昏,红云将蓝色地平线推远。来来往往的人群、川流不息的车辆、夹杂着鼎沸的人声与刺耳的车鸣,皆模糊在舒盏的视线里。 手上是小小的字条,路两侧的火树银花衬得字迹格外清晰。 少年懒懒地倚在树边,飞扬的眉目似火在灼烧。 也像他提起笔,在信纸上写下的潇洒大字: 怜取眼前景,孤灯有远汀。 她抬步,扑向他张开的修长双臂—— “江远汀,”她大声说,“我们恋爱吧。” 【完】 第66章 一、 一直到坐上去兰州的飞机,舒盏都无法想通江远汀究竟是怎么说服她母亲的—— 此刻距离高考成绩公布还有不到十天。 她成天不得心安,这人怎么有心思带她出去? 沉吟半天,舒盏还是没有忍住,戳了戳身边打瞌睡的少年,“我们到底去哪儿啊?去多久?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?” 江远汀眼皮都没抬一下,“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 兰州—— 可她也没说过想去兰州啊! 被她问得瞌睡虫都跑没了,江远汀终于堪堪睁开了眼睛,道:“等会儿转高铁去西宁,飞机没有直达的,有点麻烦。” 西宁是青海的省会城市。 舒盏眨了眨眼。 “团费什么的你妈妈都交了,最远的地方只能去到可可西里,其他的跟团没有这条线。当然如果你受得住,我们可以继续往西藏走……我本来是想到之后在当地包车的,但以私人订制居多,家长们觉得人少不安全,不肯,只让我们跟大巴车。” 他打着呵欠,不紧不慢地将这一长串话说完。恰逢空姐推着车过来,江远汀又说,“水和橙汁,谢谢。” 舒盏:“……其实我想喝可乐。” 怎么有一种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除了她的感觉? 然后橙汁还是被递了过来。 江远汀还想说什么,却见那边的空姐笑了一下,又倒了一杯可乐,“给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