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第二次纯属故意恶整她,那名叫阿凝的侍婢偷着用袖子拭干钗子上血渍,装模做样也垂首请罪。 受伤的人没说什么,红芍笑吟吟向前两步,站到忆君眼前示威道:“女郎不愿意归家去,心里憋着气不必撒到我们一干奴婢身上。” 她们这是以为她被尚坤赶走,才一个个跳出来下黑手。忆君心里那个气,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,摊上尚坤那个魔头。她不想斗,别人却不给活路。后宅里的女人真正有几人是为了那个男人争来抢去,无非争的名与利。 忆君从阿凝手中抢回沾了自己血渍的金钗,环视一干婢女,有半数坐山观虎斗,有一小部分装死人,另还有七|八个虎视眈眈,大有想吞了她的打算。 度量情形,她一人拼不过,忆君一屁股坐在床上,握紧钗子冷嗤:“我就是不愿意走,留在这里撒泼。” 这话正中红芍下怀,她假惺惺过来相劝:“女郎快走罢,别让郎君见了自讨苦吃。” 那副面孔皮笑肉不笑,眼中全是讥讽,忆君没忍住,挥手一个耳光,打愣了红芍,也惊了屋里其他的侍婢齐声呼叫,惊动上院尚坤廊下值守的几个亲卫,进屋探问。 红芍捂着半边脸颊,声情并茂哭诉道:“郎君早起吩咐送罗家女郎回家,谁知她不肯走,挑我们的毛病,说丫头们手重弄痛她。我好言相劝,她竟发怒出手伤人。” 屋里几个侍婢齐声附合,那几个亲卫知道忆君是子君的亲妹妹,也更知晓尚坤的脾性。不过郎君院里的人他们不好做主,有个亲卫出去请云尚仪。 忆君全程闷坐在床边,不去看红芍挑衅的眼神,心中暗叹这就是她以后要过的生活,为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。 尚坤那个王八蛋,她暗骂道。 ***** 大长公主府聆风院的事算是重中之重,云尚仪说来就来,进院先看到石拱桥前跪了半院的侍婢,个个轻声啜泣,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她,争相诉哭。 “奴婢只在梳头,罗家女郎嫌奴婢手重,罚奴婢在这里跪着。” 另一个说,“奴婢也是梳头时不知怎么惹恼了她,被赶了出来。” 云尚仪面上神情纹丝不动,看向红芍质问:“红芍,你来说。” 红芍早哭得眼睛都肿了,抽抽答答诉说:“罗家女郎不肯回家去,轮番挑奴婢等的错处,奴婢挨打不要紧,怕让郎君见了气着。” “住嘴!”云尚仪厉声呵斥,满院静寂,她俯视脚下一干侍婢,暗骂一声全是蠢材。郎君决定的事怎会轻易更改,明明早上派人给她传话暂且让罗家女郎回家住几日,命备好出门的车驾和带回家的药材。 这帮蠢材,八成是猜错了主子的心思,或者她们胆大妄为,明知故犯,就想赶走那罗家女郎。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,府里没人眼热是假,可抵不过人家确实有本事,病娇娇一个小美人,也不说有多拔尖出众,就能投了郎君的眼缘。 云尚仪绕过脚下的侍婢,提裙进到东厢房,落眼便是坐在床上沉默不语的忆君,青丝披散,肤色莹白,一脸怒气,手里拿着一枝金钗出神。她温声开解:“女郎,我来替你梳头。外面车早已套好,就等着女郎收拾妥回家去。” 忆君身子一闪,躲开云尚仪的手,冷声拒绝道:“我不走,我要等着尚坤回来。” 两天前,云尚仪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今天露面态度大转弯。忆君自问没那么大脸面和魅力,大长公主府的人尊她敬她,是因为她身上刻着尚坤的名号。既如此,她何不狐假虎威一回。 云尚仪愣住,暗中呲牙,真是头回见敢这么称呼的郎君的人。她更是陪着小心:“女郎受了什么委屈,只管说出来,一切交给我。” 忆君乜斜眼瞥向云尚仪,拿起手中钗子,指着半截钗尖,隐隐可看到金子浮着绿光,不急不缓像说家常:“我并没有受委屈,只是不明白,为何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冲我再黑手。先是用劲拔头发,后来又拿钗尖剌破头皮。我只想见了侯爷问个明白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