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氏就撇嘴道:“你就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娶我的么?” 沈珩之笑着将她搂紧了,低声道:“自然不是,你还温柔娴淑,大方知礼,能娶到你,可不是我的荣幸么。” 凌氏红着脸嗯了一声。 两人在房里腻乎了半天,直到意秾来了,才一齐出来吃晚饭。 沈洵还在山西没回来,沈潜又有应酬,所以今日只有他们三口在。 意秾见沈珩之嘴角噙笑,凌氏眼中波光盈动,且又叫了三元楼的席面,便疑惑的问凌氏道:“娘怀上小弟弟了?” 凌氏冲着她后背就拍了一下子,笑着啐她一口道:“连你娘也编派上了!是你爹,得了个好差使。” 意秾缠着沈珩之问:“爹爹得了什么好差使?是不是又升任了?” 凌氏本想吊一吊意秾的,只是哪里忍得住不说,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,道:“圣上已经让你爹担任主考官了,主持明年的春闱,这可是大长脸面的差使!” 意秾一怔,随后脸霎时就白了。 凌氏却是十分高兴,嘴里絮叨个没完。科举沿袭下来到如今,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,而会考又是极为关键的一步,除了那些凭借真才实学认真苦读的,自然也就有偷机耍滑,各显神通的,而本朝又对科举极为重视,故而每届主考官都由圣上亲自委任,亦须是才能名望皆备之人才能当选,而沈珩之能担任主考官,显然是极大的荣耀。 意秾脑中却是轰的一声,上辈子沈珩之是三年后担任的主考官,而这一世却提前了,显然是有人等不及了,在暗中推动。前世沈家二房败落就是从沈珩之担任主考官泄题开始的,再将沈潜调往西疆,等意秾身后全无支撑了,才可以肆意败坏她的清白名节,那时她即便是莫名其妙的死了,也无足轻重。 凌氏唤了意秾两声,道:“你脸色怎么不好?别是着了凉风罢,你这孩子总是七灾八难的,一会儿请尚大夫过来瞧瞧,赶明儿我带你去上个香,祛祛晦气。” 意秾牵起嘴角,勉强笑了一笑,等吃完饭回到自己屋子里,她仰面躺在床上,望着帐子顶,她原本是思虑着想办法不让沈珩之担任主考官,但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避,之前避尹之燕,避过了一次,可是如今她又换了一种方式出现了,或许重活一世,某些细节会有不同,大事上的轨迹却是不变的,比如尹之燕依然会与沈意秐一起为了季恒而谋害她,虽然她现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,但是想来如果此次她们达不到目的,也一定不会就此收手。 即便这一次她可以使沈珩之不能担任主考官,但是避过了这一次,她却不知道接下来尹之燕与沈意秐会再使出什么手段。 檐下挂了一排水红色的气死风,意秾一边想着一边起床走过去,仰起头看,晕致致的光芒映在脸上,如镀了一层轻而透的胭脂。越往远处,灯笼的光芒渐次微灭,一切人与事都被笼罩在巨大的黑暗里。她站了一会儿,垂着头转身回去,眼尾忽然扫到花墙底下,一丛草窠的枝叶上停着一只萤,尾翼明灭,倏而旋身飞起,越飞越高,飞到海棠树上去了。 这晚,因白日里忙碌了一天,阖府的人都早早就歇下了,赵氏等沈大老爷直等到了亥时尾儿也未见沈大老爷回府,第二日早起入宫时,赵氏在眼圈底下铺了厚厚一层粉。 赵皇后是宣和帝发妻,生了一张端方的脸,她让赵氏到内殿说话,只留下了她贴身的大宫女在一旁伺候,旁人都谴了出去。 赵氏精神不大济,但也依然撑着笑,“我家老爷特意让我进宫来谢谢姐姐,我也知道后宫不宜干涉前朝,但是谁让姐姐在圣上面前不同呢,只求姐姐多疼一疼妹妹了。” 赵皇后笑道:“我不疼你还疼谁去!之前我就常劝你,沈家二郎既中了状元,日后前途必是好的,他好了,对你们大房不也是有益处的么?偏你那时还不肯听,他再出息,你那婆母不也依然是疼你们大房,爵位如何也落不到他身上去,如今你可算是想开了,还知道来找我帮忙。”她翘起涂了蔻丹的手指端起茶盏,轻呷了一口,徐徐道:“圣上这几日也正在烦恼明年春闱的考官人选,我跟他提了提你家二叔,圣上也觉得不错,便就委任了,也不过就是张张嘴皮子的功夫,还当得你特意跑一趟来。” 赵氏面上含笑,心里对这番话却是不屑一顾的,但是言语间依然极为恭敬,“于姐姐来说是小事一桩,对我们而言却是极大的事了。” 姐妹两个聊了些家常,赵皇后又赏了些新送进宫的布料,让赵氏给沈意秐带回去。 赵氏回到定国公府,才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