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泄了一通后,丹尼尔又笑着说道:“不过啊……你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。至少从来都是当面和别人把事情说清楚,不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。当然,如果你能够像多伦萨先生一样,对后辈们温和一点,那大概会更好一些。” 听到这话,闵琛俊挺的眉头微微皱起。他仿佛想起了有两个人对自己的评价,于是低声问道:“我不喜欢……提携后辈?” 丹尼尔立即瞪大了眼睛:“岂止啊!你对那些没有成长到你的期望值的后辈,根本是连余光都懒得给他们一眼。明明人家很有天赋,你都不想去过问。当初克多里还在慕尼黑学院的时候,我就非常想将他提前招收进柏爱,你是怎么说的?” 丹尼尔拧着眉毛想了会儿,一把手掌,说:“你当初说——‘有天赋,但实力还不够,没兴趣’。要不是我坚持着要培养克多里,你说德瓦拉先生离开乐团后,你从哪儿找个小提琴首席去?” 面对丹尼尔的话,闵琛沉默地垂眸,并没有回答。 似乎以为自己的话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,丹尼尔有些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脑袋,说道:“其实……其实你也没这么讨人厌了啊。闵,你还是比较体贴人的,至少大部分时候还比较……” “明天帮我订一张去巴黎的机票。” “还比较善解人意……等等?你刚才说什么?!现在吗?!!!” 只见闵琛淡定冷静地点点头,说:“嗯,现在。” 丹尼尔:“……” “该死的!是谁说你这个家伙善解人意的?你根本就是个恶魔!现在要到哪儿去订明天到巴黎的机票,你知道每天从伦敦到巴黎的人有多少吗?你真是个恶魔,恶魔!!!” …… 丹尼尔咆哮的声音在泰晤士河畔的西餐厅里回荡着,这些咒骂都被融进了不断流淌的河水中,随着永不停息的水流消失在了伦敦的夜色中。 伦敦的夜晚是如此的寂静美好,很快,又是一个美丽的第二天。 戚暮拎着自己的琴盒,再次进入了琴房。这一次的练习,他在一开始便有了些眉目,所以一整天下来连阿卡得教授都稍微满意地赞扬了几句,并鼓励戚暮继续努力。 为了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灵感,戚暮在琴房里一直练习到了夕阳落山,才开始收拾起来。懒懒的圆月爬上了夜空,戚暮拎着琴盒除了大门,转身开始锁门。 听着锁钥卡嗒合上的那一声时,戚暮正低着头准备将钥匙从孔中拔出,他还没有动作,便听到一个稳健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响起。 学院早已散学,连天色都有些晚了,整栋小提琴系的大楼里只剩下戚暮一个人。而这嗒嗒的脚步声让戚暮不由地心中一紧,过去几十年看过的恐怖电影画面一个接一个的窜入脑海。 轻轻吞了口口水,戚暮握紧了手指,猛地转首看去:“……谁?” 话音刚落,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,连戚暮都倏地愣住了。 只见在走廊亮了一半的声控灯下,一个挺拔清俊的男人也微怔着他,仿佛有点不大明白:到底是什么,造成了眼前这个青年如今紧张的神情。 良久,男人试探性地回答了一句:“是……我?” 戚暮:“……” 闵琛:“……” 第六十八章 欧洲人一向有种喜静怕闹的情怀,这一点在巴黎人的身上体现得更为彻底。入了夜的巴黎城市,四周安静得天地空灵,只有风吹树叶的唦唦声在一下下地奏响着,让夜色里多了点动听的旋律。 从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走到戚暮的公寓,其实非常近,只有两条多街的距离。但是这一次,戚暮却觉得十分的漫长。他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巴黎的男人并肩走着,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。 戚暮原本还想问对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,但是他忽然想到……似乎在前几天的短信中这个男人有提到,接下来两场柏爱的音乐会都不需要他的到场。 那么按照这个说法……即使对方现在来一次环欧洲旅行,似乎也是他的自由? 这样想着,戚暮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,只得默不吭声地看着被月光照亮的地面。 前几天巴黎刚下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,晚上的温度也没有那么低了,但是戚暮却仍旧多围了一条围巾—— 他一向怕冷。 “巴黎的春天很好。”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