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个从后窗跳入的匪人走了过来,“枇杷,这些人是飞骑营的,都田令攸手下的亲信,是跟着校尉雷尚才刚从京中逃出来的。今天,不,昨天夜里永平公主与魏国公王泽、齐国公曲勇等人带兵进宫,将田令攸及其爪牙一举抓获。当场以以谋杀圣上、挟持幼帝、延误军情、欺瞒圣听等二十余项罪名直接斩杀。” 在这种时候突然听到一向痛恨的田令攸的死迅,枇杷一时间怔住了,竟不知说些什么。田令攸死了,她本应拍手叫好,饮酒庆祝的,但眼下他虽死了,手下的爪牙却继续逃出京城作乱,自己依旧被田家旧部围困玉真观,形势不明,又乐不出来。 再看王淳的一张俊脸在烛光的明灭下亦看不出喜意,知他也知眼下的局势并不乐观,再见周围一干亲人、部下、道姑们都望着自己,遂大声笑道:“不管怎么样,我现在总算知道田令攸有这么一天了!” 王淳在她的鼓舞下亦笑了,“我们一鼓作气,将田家余孽全部斩杀于此!” 田令攸当政多年,所作之恶不计其数,就是在玉真观中亦有不少人因田令攸而家破人亡流落至此的,听此消息很多人也都现出喜悦之情,很多人便高声欢呼,“田令攸死了!田令攸死了!” 枇杷一眼瞥见周姐姐正抱着木然的周夫人在痛哭,周家一家就是因田令攸才家破人亡到了眼下的地步。心中亦替她高兴,只是眼下无暇去安慰她。 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,“请问哪位英雄在玉真观里,我雷尚才有礼了。” 观内人数不少,大家齐声欢呼,声音并不低,但却被这又粗又哑地声音完全压了下去,而且那声音中传出的恐怖狠辣之气立即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。 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山风,其间偶尔夹杂着几声中箭未死者的□□,令人觉得静谧得可怕。 枇杷静听着那个叫雷尚才的又高声道:“京中永平公主带魏国公、齐国公等逆贼闯宫逼驾,再现女祸。眼下小皇帝已经被他们杀害,李家江山气数已尽,如果英雄愿意听雷某一言,不如我们一起洗劫玉真观,带着玉帛子女投奔大梁皇帝,立不世之功业!” 枇杷听了他的无耻谎言,肃然长身而立,提高声音道:“营州玉进忠之女,拜田令攸所赐在此修行,恰好与雷将军相逢于此。” 这也正是巧合,若是没有田令攸,枇杷便不会在玉真观,雷尚才逃到此处便不会遇到敌手。可是偏偏田令攸将枇杷逼到此处,她恰逢其时挺身而出要保住玉真观。 “田令攸恶贯满盈,死有余辜,被斩正适得其所!如今刘宏印自立伪帝,又依附突厥,天地共厌之,将来必死无葬身之处!雷将军如若果真投奔伪帝,我父子必杀之!” “如你能悬崖勒马,自缚于殿前,我明日亲自向永平公主为你求情,饶你和手下性命!” 枇杷这番言语,并非指望能说动雷尚才,她出身营州,见惯兵戈,还从没见一席话能说动谁。人不到走投无路之时,哪里会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呢! 但是话却是要说的,给雷尚才听倒是次要,她的话是让雷尚才下之人听到心生惧意,并且激励殿中众人奋勇与贼人相拼。 因为雷尚才竟然通了名姓,不再冒充流匪,那就说明他不会轻易罢休了。 果然雷尚才被枇杷的几句话一气,哇哇乱叫几声,“玉家小丫头,你既然不识抬举,就别怪我心狠手黑了!” 王淳站到枇杷身旁,亦大声道:“王淳在此,不要命就上来吧!”他本形容俊美,举止斯文,如今仗剑立在殿前,在殿内被山风吹得忽明忽灭的烛光下竟然平添了许多英雄气慨,枇杷便一掌拍了过去,“没想到你还真有些我们府兵人家的风采!” 因王淳到了玉真观后从来都闭门读书,很多人并没有见过他。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京城中声名远扬的小王公子,果然风采过人,道观里的小道姑们都看痴了,竟然有很多人站起来应声道: “我们跟他们拼了!” 枇杷心中大慰,“你果然行!能鼓励大家勇敢对敌!” 王淳将腰身挺得更直,“我是向你学的!” “哈哈!”枇杷一笑,向殿中人道:“接下来才是他们才要开始强攻了,大家有心帮忙是好事,但一定小心!” 话音未落,已经有如雨般的箭矢向大殿射来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