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都痒了,她其实最不喜欢像杨夫人这样的贵女用这种态度与自己说话,让自己无从接起,每到这时她就恨不得撒撒泼,大吵大闹起来,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就是不能的。 一口气憋到了胸口中,梅夫人半晌才道:“我其实是为他们好。” “谁不是为他们好呢?”杨夫人还是有分寸的,并不愿意与梅夫人交恶,又道笑:“我见枇杷养得极好,正是夫人的功劳,所以非常极放心,便打算这几天就回营州。” “这么远的路来一次不容易,怎么只住几天就要走?”梅夫人极力挽留,一方面是出于客气,一方面她还是觉得杨夫人比枇杷好说话。 可是杨夫人心意已决,“若是枇杷有事,我自然会留下,现在她一切都很好,便又惦记留在家里的节度使和小孙女了。”果然没几天便辞别亲家回去了。 梅夫人只得加强了对木朵的暗示,现在她想,只要儿子突破了第一步,以后的就都好办了。而木朵呢,正是她新发现的最合适人选,只看淳哥儿也时常与她说话,便知道他们也是相熟的,又是营州的姑娘,就是枇杷知道了也不好打打杀杀的不是? 枇杷见梅夫人频频让身边的嬷嬷请木朵去说话,便提醒她道:“婆婆虽然是我的长辈,但是她的话我却从不肯全信的。” “我知道,我也觉得她的话不可全信,但是有时她说的也很有道理,而且也是真心为我着想。”木朵比枇杷还要大上一些,现在也算老姑娘了。先前营州被突厥攻打,她家里父兄尽皆死于国事,只剩下母亲带着她和弟弟妹妹妹,后来母亲亦过世,她又要管着弟弟妹妹们,亲事便蹉跎下来。 现在营州早已经平静,弟妹们亦长大了,杨夫人因将木朵招至军中陪伴枇杷,便也当她是自己家的女孩一样,为她张罗了几次亲事,无奈木朵眼界颇高,并不想嫁到营州军中,故而又一次次地耽搁。这一次枇杷出嫁,她还是以未嫁之身跟到了德州 枇杷亦托王淳为木朵寻过适龄的读书人,只是南边人比北边人成亲更早,所以木朵的年龄在这里很难遇到相当的亲事。 枇杷见木朵竟被婆婆说动了心,也是无奈,木朵不比自己曾得过母亲的教导,又去过京城见过人心险恶的,她生性单纯,正是最容易受骗的。想了想便警告道:“如果夫人要你给少主做妾,你不许答应!如果答应我们就再不是朋友了!” 木朵笑着摆头,“夫人才没有说要我给少主做妾呢,她要是那样说我就生气了!夫人是好心,也是真心帮我打算终身大事的。”又用手羞枇杷,“将军你实在太喜欢少主了,也是因为少主太俊俏了,所以才总会担心别人去抢他。”又笑言,“再说就是我愿意,少主也不会答应啊!” 正说着,王淳走了进来,笑问:“什么事情我不会答应?” 木朵向枇杷做个鬼脸跑了,这样的闺中趣谈枇杷自也不肯说,便笑道:“你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?不是说事情多吗?” “我把东西带回梧桐院来看。”王淳说着让人搬进来一大堆的文册,“父亲这几天得了一本星经,正看得入迷,夜夜要观天相,积了太多公事,便把事情都交给我了。” 枇杷现在也知道公公的爱好正是阴阳、星相等玄而又玄的学问,每得一本奇书都会废寝忘食在研读,夜间观看星相一一验证,有时竟然一连住在外书房一两个月,与那些门客、道人们坐而论道。这些文册正是国主这些日子积下来的。 尽管枇杷并不大相信星相之类的东西,但是为人子女者,自然不会多言,只能支持王淳将燕地的事务都接过来。便与王淳一同坐在案前,帮他看起文册,现在她已经能做些简单的分类和处理了。 到了晚上,王淳推开册子,“现在外面暑气散了,我们到花园里走一走。” 枇杷笑道:“还有这么多事没做,先不去了吧。” “不,我陪你逛上一圈,要么肚子里的儿子会不高兴了。”王淳笑道:“现在有你帮我,已经省了很多时间,等到回去你先睡,我再熬一会儿就全看完了。” 枇杷笑了,“也好,我正坐得累了呢,我们走一会儿回来再一起看,然后一起睡。要是不够睡我中午补上一觉就行了。” 这时候枇杷的肚子已经略有些凸出,一路行来,她就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肚子上,而王淳就扶住她的手臂,再随便聊一聊燕地的事、府里的事或者孩子的事,很是闲适。 王淳道:“今年真是极好的一年,我们成亲了,燕地没有起战火,现在看各处也都平静,并没有天灾*什么的,我竟一直在德州城里没有出去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