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轻轻咳嗽了一声,但是司马仍然没有看她。 另一个老宫娥鄙夷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嫌自己活的久?要是这位司马先生再看你一眼,太后就不是要你一只手臂这么简单了。” “一只手臂?”宁卿有些茫然。 “对啊,所有代替太后人禁司马先生的宫娥,都会被砍掉那只胳膊——你又不是第一天在这当差,怎么今天这么糊涂呢?竟然在太后找替死鬼的时候不知道回避。”一个像是认识圆脸宫娥的矮个宫娥叹气。 “司马先生现在是太后的心头肉,上一次,碧风就是喂司马先生喝药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嘴唇,就被生生剁下了手指,那可是你亲自观刑的,你难道忘了吗?” 宁卿脊背一寒,惊讶的看向司马,他仿佛没有听见这些,仍然面色不变的看着前方。 她们还要说什么,远处一个女巫走了过来,于是,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。 顺着那个女巫走过来的时候,宁卿看见远处的树丛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微微闪动了一下。 宁卿轻轻动了动胳膊,司马没有反应,她再轻轻咳了一声,司马垂下眼睑,仍然没有反应。 众人的目光全部都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,宁卿额头冒出了冷汗,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赫连太后沐浴出来,只怕也就是她的时辰到了。 怎么提醒他?宁卿看向外面黑黝黝的宫墙,有些懊悔自己此次的鲁莽,本来,她只是想找到太后和司马的位置,就立刻离开,可是这永园后面实在是道路曲折,本想顺着原路退回,谁知竟迷了路,偏偏这时候,太后撇下了苏生,要去进行每日的惯例沐浴。 宁卿躲避不及,正好撞上去,只得跪在地上,迎了太后銮驾,然后身不由己跟着到了这里。 宁卿不动声色的用目光的余光看向司马,铐在一起的手再次动了动,这一回,他终于有反应了。 宁卿大喜,但是司马只是看了她一眼,又将头转了回去。 …… 就在宁卿抓耳挠腮几乎要出声提醒的时候,司马突然说话了,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他说话,所以他一说话,宁卿便呆了一呆,那声音如此虚弱疲惫,几乎是病入膏肓般的脆弱:“我要更衣。” 现在在场的最有话语权的便是那个留守在外的女巫,司马说完之后看向她,女巫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,飞快的垂下眼睛,看向几个宫娥:“还不快服侍司马先生去?” 宫娥们连忙在前面带路,即使司马虚弱,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扶持,左右手已经拷在一起了,宁卿也不顾忌,直接伸出手,扶住了司马的胳膊。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想着树丛的方向用力,司马倒也不含糊,慢慢向那边走去。一个宫娥见方向不对,不由道:“司马先生,恭房在另一边。” 司马看她一眼,淡然道:“是吗?可是我忍不住了。” 明明无赖的话偏偏说的一本正经。 几个宫娥为难的相互看了一眼,还是点点头,垂首退到一旁。 宁卿扶着司马缓缓走近那树丛中,她感觉到他身体几乎像是一具空壳。 “你还好吗?”她是关切的。 “你怎么来了。”他却是急切而又责备的。 “不是我一个人来的。” “还有谁?”司马的眼睛四处搜寻,“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。” 树丛后面,是慕容昕一张含笑的脸庞。 “王……爷!”司马大为震动,“您怎么来了?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