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马,而现在却在这荒无人烟的北境,沉默的衰老下去么? 马车中一时沉默,剑雨开始介绍那个新开的酒馆,说是酒馆,是因为里面有顶顶出名的一种陈酿,据说每一桶都是用地下最纯粹的地心之水酿成,酿好后还得需要埋在梅花树下,如此一个寒冬之后才挖出来,关键还便宜,一桶酒不过半两银子。 宁卿便笑:“这样商人惯常的手法你也信,倘若真是地心的水,且不说这水喝起来如何,单单是搬运上来,那需多少时间——或者说,这井水不也是地心之水么?再说梅树,这得多少梅树才能供应上他这半两银子一痛的酒水?” 剑雨被她的话噎住,一时愤愤:“你看看你,什么美好的东西到你面前都被说的一文不值。” 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 “难得糊涂。你啊,就是太清醒了。”剑雨还要说话,被王珂轻轻踢了一脚,生生压住了后面的话头,不过还好,宁卿并没有在意,只是转头看向渐渐热闹起来的空地:“快到了。” 说话间,已经到了小镇,说是小镇,不过是原来被战火侵袭后残留的建筑修正后的简单聚集地,经过这两年的生息繁衍,隐隐已经有了当年的热闹,偶尔也能看见蓝眼睛的胡姬。 几人下了马车,带着随从走过热闹的集市,两旁来往的边民都自动让开一条道,剑雨带着他们一路直奔酒馆而去,这酒馆开在一栋木楼上,下面全部是各种各样的酒缸,占了半个大厅,走上二楼,后面像模像样也有几株梅树,剑雨一见眼睛便亮了,得意的回头斜睨宁卿,分明在说:看吧,我可没有骗你。 司马走在宁卿旁边,也看到那几棵梅树,此刻梅花已谢,只留着光秃秃的枝干,他无端端想起一句诗:海棠不惜胭脂色,独立蒙蒙细雨中。 酒馆迎来送往生意不错,他们定了一处雅间,王珂虽然不能喝酒,其他人却也不忌讳,各色菜肴慢慢送上来,宁卿初时吃的极为开心,加上酒甚为合口,不由连续用了数杯,这酒后劲极大,喝下去片刻面色酡红,已然微醺。 剑雨也喝了数杯,有王珂在,他便换着模样耍赖,假意喝多非要躺在王珂膝上。 司马不过用了一杯便停了下来,他最近话越发的少,面色越发的苍白,有时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,他走到窗边,忽的摸出怀中的笛子,就着满窗的萧条□□,轻轻吹了起来。 只是一声,宁卿的酒杯顿了一顿,这是当年戈壁荒漠中,曾经和她的埙和音的曲调。 她想起他们在走过戈壁荒漠的时候,他曾经站在树上,漫天洒落在树丛的星光中,她曾经问他:当日,可是他在帐外吹笛。 另一旁的剑雨靠在王珂丰盈的腹旁,所谓醉卧美人膝,醒掌天下权。司马的笛声悠扬遥远,秋生在一旁温婉低看,剑雨和王珂已经有了孩子,岁月静好,秋生看着司马,司马看着她。 可是,她心里却定定想起另一个人。 饭菜已半冷,小二这时候却又开始送上饮食来,宁卿看着上面的菜式和太师饼,轻轻扬了扬眉。 所以的菜品,全是她曾经吃过而且点过第二次的款式,这样的饭菜,她曾经只和一个人吃过,她心头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,她转头看剑雨,他已经把脸转到王珂那面去了。 她又转头看向司马,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,回头看她,那笑意复杂苦涩却又是淡淡的欣慰。他放下手中的笛子,走了过来,缓缓拍了拍她的肩膀。 轻柔的动作,压在她身上,却有千斤重,让她一时几乎失去说话的力气。 然后,他竖起长笛,慢慢向楼梯走去,秋生如梦初醒,伸手去拉他:“司马大哥。” 司马挥手想要将她甩开,可是却连这样的力气都没有,她的手仍然紧紧抓住他的袖子。 “司马大哥,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声音慌张而恐惧。 “放开。”司马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