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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


,一直等着电梯降下来。

    显示屏的数字跳到10层又不动了,楼道处突然传来开门的声响,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声,“围巾带上,你也不怕冻死!”不悦的,尖利的,是汤小年的声音。

    电梯降到了7层,门缓缓打开,里面站着三个人,杨煊并没有朝里迈的动作,只是说:“我等人,你们先下,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,片刻功夫后,脚步声就在楼道里响了起来,汤君赫随即跑了过来:“哥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会儿。”杨煊说,他指的是电梯。

    汤小年到底放心不下,穿着拖鞋,跟上来拉着汤君赫问:“手机带了吗?”

    “带了。”汤君赫说。

    “十点前必须回来,知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汤小年交待完,顿了顿,又仰头朝着杨煊,勉强扯出笑脸:“小煊,你弟弟还小,出门在外,你多帮忙照顾。钱带的够不够?”

    汤小年到底是当年没当成演员,这一前后态度转化得着实不太自然,落在杨煊眼里,那就是实打实的“两面三刀”。他看也不看汤小年,仿若未闻地看着小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电梯数字。

    “妈,”汤君赫拉着汤小年的胳膊,“你快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汤小年不满地白了汤君赫一眼,眼风捎带上了杨煊。另一边的电梯终于也到了7层,这次里面空无一人,汤君赫走进去问杨煊:“哥,你刚刚是不是在等我?”

    “在等电梯。”杨煊说。

    “我来的时候,电梯到了5层,说明是刚下来的,”汤君赫有理有据地分析,“哥,你刚刚肯定是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杨煊闻言笑了笑:“你觉得是就是吧。”

    夜风凛冽,马路上的雪被来往的车辆碾实了,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。汤君赫的手又伸到杨煊衣兜里握着他。事实上杨煊衣兜的温度跟他的羽绒服根本没法比,杨煊的手也并没有多暖和,跟他的人一样,不冷也不热,但汤君赫就是喜欢将手插到他的口袋里握着他。

    杨煊站在马路边,伸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,俯身上了车,然后跟司机说了目的地:“不夜城。”

    润城并不多大,但跨年夜这晚毕竟特殊,几天前刚在平安夜街头出没过的情侣们,今晚又一次成双结对地走在街边,借着寒风的由头瑟缩成了连体婴儿。

    街边小店里,圣诞节的摆饰还崭新着,《铃儿响叮当》已经换成了清一色的《新年好》,红通通的彩带绕了一路,总归是图个喜庆。

    杨煊走在前面,汤君赫落后半步,推开门的时候,应茴正站在房间中央握着话筒,跟尹淙一起唱范玮琪的《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》。

    听到冯博一声“煊哥”喊出来,应茴回头朝门口看,嘴上那句唱了一半的“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”就打了个磕巴。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的其他人紧接着开始起哄。班上的人到了三分之一,来的都是喜欢热闹的活跃分子。

    包间面积挺大,沙发上还有不少空位置。杨煊无视其他人的起哄,低头走到屋里,坐在靠里的沙发上,汤君赫跟在他后面,坐到了他旁边。

    刚坐下没几分钟,冯博就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,朝杨煊走过来,俯在他耳边说:“煊哥,出来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
    杨煊抬眼看他一眼,然后站了起来。看到杨煊站起来,汤君赫抬起下颌看着他,目光里隐含的意思很明显:不想让他走,还有想跟他一起走。

    “你哥一会儿就回来。”冯博嬉皮笑脸地对他说,然后走在前面给杨煊带路。

    出了门,他径直朝左拐,将杨煊带到楼梯拐角,然后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递给杨煊。

    打眼一看,那盒子包装浮夸,纯黑的底上印着发光的彩条,艳丽的颜色在灯光下微微流动。杨煊把盒子翻过来看,那一面印着一个抽象的长发外国女人,像是低垂着眉眼在抽烟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杨煊打量着手里的盒子。

    “拆开看看。”冯博跃跃欲试地怂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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