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在石碑前观摩时,周月明仍有点心不在焉,她回想着纪云开来找她道谢时的场景,他眸中蓄着笑意,有那么一瞬间,让她以为他仍是一身白衣,飘在他跟前。 但是她知道这是不一样的,如果一样,那他自己就会知道,她最初是受他所托,才会帮忙照顾他母亲。 —— —— 林氏等了一会儿,才看见儿子回来,好奇地问:“你方才做什么去了?” 为什么看着并不是很开心? 纪云开按了按眉心:“没什么,只是找人说几句话。” 方才发生的事情,一点一点在他脑海里浮现,他甚至开始怀疑,她那会儿的态度软和,是不是他的错觉。 他们母子回到家中,得知已有客人等候多时,不是别人,而是好友沈业。 沈业这几天不在京中,得知了纪云开的事情,刚一回京,就直接来见他了。 看见活生生的纪云开,沈业伸出拳头在纪云开胸前不轻不重锤了两下:“你果然没死,我还以为你真的……” 两人并肩奋战多年,感情深厚。 沈业说到一半,就红了眼圈。 纪云开心中也颇多感慨,在沈业肩膀轻轻拍了拍:“你还说呢,连我尸体都没见到,就敢上报朝廷,说我没了,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。”他笑笑:“算了,不提这些,喝酒。” 沈业来了精神:“喝酒就喝酒,论喝酒你能喝得过我?” 沈小将军号称千杯不醉,据说五岁时,就曾偷喝过父亲藏在地窖里的酒。今日故人重逢,他心情甚佳,更是把佳酿当做清水来喝。 喝的多了,就不免话多起来。 “……我当时带着人找了好久,只找到了你衣裳的碎屑,和你用的兵器,我也不愿意相信的……” 沈业又饮了一杯酒,思绪转的甚快:“对了,我定亲了,你知不知道?说起来跟你还有点渊源,是安远侯的外甥女……” “恭喜。”纪云开喝的少,此时还保持着清醒,他冲沈业举了举酒杯。 “对了,我想起来一件事。”沈业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,他眯着眼睛看着纪云开,在其疑惑的目光里,慢悠悠道,“你有一本札记,我交给了她。” “札记?哪一本?”纪云开霍地站起,瞬间清醒,“你交给了谁?卿卿?!” 沈业点了点头,有那么一点点心虚:“是啊。就是那一本。” 他当时没别的想法,只想着好兄弟已经不在人世了,不想让他的一腔情意不为她知。所以他拜托了远房表妹薛蓁蓁,通过他的关系,见了周姑娘一面,将纪云开留下的札记亲手交给了她。 ——纵然她不能回报他同样的感情,也该知道云开的心意。 他替好兄弟不值。 纪云开额角突突直跳,他缓缓坐了下来:“你为什么要……” “我不是想着让她知道你的心思嘛,反正那时候你人都没了,也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。”沈业觑着好友的神色,继续说道,“当然,你也不要太紧张了,或许她根本就没看。她当时很不情愿的……” “沈业。”纪云开忽的打断了好友的话,他异常冷静,“我来问你,你把札记交给她时,是在什么地方?” “怎么了?是在……” 不等沈业说完,纪云开就问:“是金光寺对不对?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沈业讶然,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