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中,付嵘生已被送到旁边警车上,付岭现在却没有看见,又急又慌,更不知道,另一个愤怒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。 付岭寻找不到爷爷,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。 黄线外的姜可撞到付岭迷茫的眼睛,心里一痛,几乎下意识轻声唤道:“小岭…” 在一群陌生人之间,付岭终于看见熟悉的亲人,想也不想快速地朝她这边跑来。 “可可姐姐!” 姜可早就跑到离他最近的黄线边上,又急又紧张。 “趴下,快趴下!抱住他趴下!!!” 姜可来不及多想,几乎同时,钻过黄线,抱着付岭趴下。 霎时间,两声枪响擦过她耳朵,震得她大脑一阵嗡鸣。 她紧紧抱住付岭,双手捂住他冰凉的耳朵。 姜可心里也满是恐惧和紧张,身体僵硬,鼻尖窜进一股说不出的味道,漫在空气中,似是黏腻的铁锈味,只是带了腥臭。半刻,她才意识到,这是血的味道。 许久,耳边慢慢传来嘈杂声。 她缓缓松开付岭,摸了摸他的头发,低声安慰: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 雾气好像散开一些,料峭枯萎的梧桐树也渐渐清晰起来。 马路边,车上的付嵘生刚刚在心肺复苏中苏醒,迷迷糊糊地看到了这一幕。 狙·击·手一颗子弹打中歹徒眉心。 歹徒顺身体惯性后仰,但他按下了扳机,手中另颗子·弹射进树中。 付嵘生长长地松了口气。 不得不承认,付峥的确没有令他失望。 或者说,除去这孩子不听他的话意外,他真的不曾失望。 不过最令他意外的是,那个女人居然果断而坚定地抱住了最小的付岭? 而她现在还在镇定地安慰付岭? 如果不是付嵘生清楚地看到,他真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。 付嵘生不敢去想,如果付峥没有第二枪射准,那么后果会是什么。 不过幸好,一切都没有如果。 冷风吹过,雾气更散开一些。 付嵘生身体原因,不能乱动,只能倚靠着车座,等待救护车赶来。 他看见付峥出现在人群中,面色是一惯的冷峻,快步朝他这边走来。然后他又看见姜可牵着付岭慌张询问,付峥也看见了他们,快步将付岭抱起,一急急忙忙地朝这里靠近。 付嵘生唇角抬了抬,胸口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。 …… * 年后。 转眼间,那件恶性抢劫事情已经过去小半月了,带来的后遗症也跟着慢慢减轻。 振武押运确实受到了一定的影响,因为歹徒完全是冲着他们来的,有两家银行没有再选择他们,但与此同时,安保业务却蒸蒸日上,现在c市几乎一大半企业都用了振武保安,也算是有利有弊吧。 年虽过了,天气却没有回暖的迹象。 一场大雪接着一场,窗外天寒地冻,一片白茫茫。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,姜可就“被迫”地住进了付宅。 付岭撒泼打滚地想让可可姐姐住进来。 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——付嵘生还真的准了,虽然还是那幅不悦的神情,却让佣人收拾出三楼最大的一间主卧。 起初姜可有点不习惯,但是住了几天,也觉得还不错。 归根结底,还是付峥家实在太太太大了,和她以前的家完全不同。四层楼,还有小阁楼、地下室等,房间众多,付嵘生和付岭同住二楼,他们在三楼,除去吃饭外,彼此互不干扰,自然也没什么矛盾。 除去老房子有些阴沉外,其他的倒也舒适奢华。 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,姜可早早开始看订单、交货、修改,等等。 服装厂步入正轨、蒸蒸日上,她也没有像过去那么忙碌,许多事情交给了主任。 三月的一个清晨。 可能刚交完一批货后骤然的轻松,姜可醒得很早,只感觉今天格外得冷。 她躺了一会,也不知怎的,竟然再也睡不着。 姜可转过身,手掌垫着枕头,借着窗帘透出的清晨微光,看向付峥。 她有些看呆了。 男人睡觉的时候很乖,整个人包裹在羽绒被里,只露出一张脸,古铜色的面孔在绵软被子的衬托下显得柔和,紧阖双眸,睫毛又密又长,嘴唇微微翕动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