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您看到了,有气儿的都在这里了。” 跪在那里的人又是一阵呜呜哀哭声,好不悲凉。 “这便如何,他们好歹还有个去处呢。”一个女娘的声音忽然从那边传来。 顾昭借着火把一看,却是吴行首买的那位女娘,如今这女娘穿着一身纱衣,露着酥胸,脚上穿着丝鞋儿,大概是出来遛弯儿的。这女娘过来,弯腰福了一福,便口道: “七爷儿好,赶紧咱回去,这事儿,多了去了,这几年还算好的,奴十岁的时候,正赶上饥荒,全家死的差不多了,奴的爹爹,为了我那弟弟,拿奴换了两个粗面饼子,奴那时候觉得,吃得饱,随便怎么着,这还真不是过来了,那里的黄土不埋人呢? 陇西这算好的,那青州,甘州,长洲那才是赤地千里,渺无人烟,早就绝户了。如今没得战乱,算不错的了,老天爷算什么,人祸才怕呢,这群苦人儿,哎,糟的这叫人祸呢。七爷,以前奴跟过一个老客,因一时心善,给了钱财,却被那饿疯了的流民害了性命,您还是回切,好噶!” 有人嚎啕:“小娘子不敢乱说,我等皆为良善之民啊!” 这女娘是为了自己好呢,顾昭对她笑笑:“恩,就回去。” 站起来,转身想走?反正,铺盖,粮食都给了,天下那么大,流民上百万,能救得几个,顾昭只是个普通人,如今不是也照样依附哥哥活着? 想到这里,顾昭转身就走,走了几步后,却我无人敢拦,身后有人哀哭,哭声不大,只是低声哽咽,呜呜中带着认命的无奈…… 啊……作为现代人,捐款,也是捐过的,献血也献过,顾昭的脚步慢下来,怎么办,不管,今晚别睡了,大概这辈子,闭起眼,脑袋里就会出现这几位,好好的心里有了结,不解开可怎么好? 咬咬嘴唇,顾昭一跺脚,转身来到这群人面前,背着手左右走了几步后,顾昭扭头对顾槐子说:“槐子,去吧咱府里的帖子拿了,去找这附近的官员,安排他们去有人烟的地儿,咱管不得圣旨的事儿,但是救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吧?” 顾槐子也是顾岩从难民堆里捞出来的,他听了,使劲点点头:“能行,咋不行呢?七爷,咱顾府的帖子管用的很,这帮子贼贪官,就知道之乎者也,之乎要人命呼,他奶奶的,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!” 说完,他跑下山,过得一会取了家里的帖子并定九先生临时写的书信,一起拿了过来双手奉给顾昭。 顾昭接了帖子信笺,递给这喊救命的人说:“我家里是上京,郡公府的,家里排七,平洲郡公爷顾岩是我哥哥,如今他在朝做二品左丞,你们拿着我家里的帖子,找到这本地的父母,他自然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,我一会叫他们再送十贯钱过来,你们拿去做路资,我便也只能帮到这里了。” “贵人!!!!!!”有人高嚎,也有人咚咚的以头磕地,顾昭不忍再看,这一次终是转身去了。 “七爷是好人,做的官一定是清官。”小女娘对顾昭福了一下,咯咯笑着去了。 “好官?哎,我这水平,也能做官?”顾昭自我奚落一下,叹息一口,脚疼也顾不得了,只是恨不得生了翅膀飞了,才能立马甩了这背后的哀嚎,那些人疯了一般的大叫着,也不知道在叫什么,叫天吗天有眼,也不用死那么多人了。 这晚,一行人在幕天席地里休歇,那吴行首也叫人往山上送了一些吃食。 定九见顾昭面色不好,便过来安慰道:“七爷怕是少见这般惨况,觉得心里不舒服,却不知道,前朝更惨,易子而食多不胜数,如今若不遇到天灾还是强过得,待那绝户的几个郡州有了人烟,把农田耕种起来,吃食问题解决了,这天下就能复苏了。” 顾昭笑笑:“道理都清楚,只是,遇不到,便不知道有多苦。那些当官的不知道,京里的纨绔们不知道,这地方的父母知道,却不敢给上官找麻烦。这样的事儿,这个年头有,以后也会有,做普通人可有大志,等做了官,大志便没了,唯一便要学的只是保身之道,说来说去,死了谁不过是事不关己,邻家听到而已。” 定九先生点点头:“七爷一言见血,怪不得,愚耕常说,七爷非常人也,如今便是这样了,不若七爷这般心肠如何知道问那知不知,哎,知不知,流民几何,迁丁多苦哉。” “知不知道又如何,我知道怎么回事,可也没办法,现在想起,该羞愧。”顾昭有些难受。 定九又只好反过来安慰他:“其实,各地这个情况今上如何不知,这几年基本上就没收过几次赋税,有的地方根本是免了的。不是今上不想收,有了银钱,方能将这些丁民送至目的地,有了钱才能购买农器,发给他们开荒建造,可是,今上也不敢下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