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里,他们四个人终于吃起迟来的晚餐。 用餐中,沉映珊不停覆述杜盈青之前在公司说的话。 「真是好丰盛的大餐啊!实在够丰盛,超丰盛啊。」 薛槿荷不必猜,也能感觉到沉映珊正故意调侃杜盈青。杜盈青相应不理,忙吃「丰盛」大餐没有空说话。但吃得差不多,喝下几杯同是茶的褐色液体后,杜盈青竟无意识埋怨。 「不要再说我这种人根本没男朋友!对!我其实就是没有男朋友,但不想被看轻,才一直这么努力。努力参加联谊,努力拥有下班以后的私人时间,我就是这种人。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,还是交不到男朋友?」 杜盈青醉得失去理智情绪失控。 她不禁怀疑。 「这杯借我看。」刚想拿走杜盈青桌前杯子,杜盈青却没听到般接着端起喝。 坐薛槿荷旁边彷彿也醉酒的沉映珊搭起杜盈青肩膀:「你终于承认了。放心,坦承不是坏事,我从这刻也会开始认同你!」 「映珊,杯子借我。」薛槿荷伸手碰,仍然想弄明白。「这是茶是酒?」 「我还没喝够。」沉映珊打掉她手,转头大喊:「老闆,上茶!」 薛槿荷停住动作,直望点茶、本应该很清醒的沉映珊。 但喝茶有可能喝到神智不清吗? 她眉皱起,十分怀疑。甚至怀疑到不由自主转望向上司。触及到她目光后,杨嘉凡循看过去,无声无多馀动作,仅只确定。薛槿荷釐清他眼中的疑问:看顏色及液态状与气泡,确定是茶无疑,但怎么能醉? 「是平时累积太多压力了?还是私人及工作方面都很……」 精疲力竭? 「你上任前的那名主管,给我们的工作量更繁重。」 「那是?别的原因?」 薛槿荷思索半晌,不敢肯定:「也许:只要在生活,多多少少都会有些,某方面的不正常?」耳边声音忽停,她疑问般望去。只见凝来的他那张脸上也有个疑问。马上闭嘴。没有。 她回答他。 他八成觉得,她脑袋想得是:她若跟面前两个人一样将茶当作酒,高兴喝完可以装疯卖傻,吐些平日不欲为人知的伤心事,只是因为生活里也有某些不正常。然她并没「茶醉」,也不代表生活中顺遂正常。 不过自从杨嘉凡上任后,职场、工作,确实较为从容、和平。 要做到让部属从容、和平,想来也── 「称职的上司,好当吗?」 「一点也不。」 「其实想作好部属,也很难。」薛槿荷回得认真。 杨嘉凡凝视过来,像听清,听懂了,接受她的诚心说词。然后,某种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笑,竟在她面前悄悄展盪飞。 是想要她怎么样? 在餐桌和杯盘狼籍前对他许诺终生? 好困扰好为难啊。闭上唇紧紧将下秒可能迸出口的话吞下。然后在开始用尽餐点清出空盘,置身两名女同事将茶当酒喝还「醉茶」的景况中,薛槿荷拿起筷子再度享用迟来的晚餐。 又用餐了一阵子。 沉映珊和杜盈青仍在谈天。至于上司杨嘉凡,边听对座讲话边缓慢喝茶,很怡然自得不躁不急。难道,真不怕破太多费?瞥眼上司,薛槿荷忍不住说:「现在这种情况你会很破费。大家吃很多。」 杨嘉凡视线望来,格外不介意。 反而她不好意思。「今天付完这顿饭钱,你明天会不会后悔?」 「不会。」 她发出明瞭应声。再下秒,想到本不该想的,有些存疑地想笑:「该不会准则里面,也有一条叫作『不论事后结局是什么,先前说到的一定会做到』?」而且她有种绝对不是自己猜测的那种,确认感。 「如果有,也不会只是准则。」 杨嘉凡没有否认,还接下一句。 「是身为个人,本来就有的原则。」 「所以不管我们吃掉多少,你一样会按事先说的做?就算做了,也不后悔?」她几乎要肯定答案。他没有否定。杨嘉凡定望她许久,表情多上一丝恳切:得到了先前没听到的,属于她的答案。 她凝望,有点疑惑。 或许是关于:他的为人? 她单纯只是有话讲话,真切回答。 不论之后再和他聊什么,都带满真切与实在。时间愈来愈晚,醉茶的两人依旧神智不清大嚷大叫,薛槿荷也不再动餐具。杨嘉凡突然起身了,往前迈步。她仰脸循看那张要走开的上司的脸。他已经将视线投过来,对她开口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