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妹妹说得对,只要她问心无愧,那便不必自苦,也不必自己为难自己。许老太太闻言,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,厉声道: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你这个态度,又是与自己祖母说话应有的态度吗?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娘忤逆不孝,屡次顶撞于我,你爹也阳奉阴违,竟敢威胁囚禁我,轮到你时,便是这样对我说话!摊上这样一群忤逆不孝的子孙后人,我上辈子也不知是就作了什么孽,偏老太爷走得早,不然我如何何至于日日都受气?我告诉你,你也别得意得太早,我是只能 看你父母的脸色过日子了,且你虽不孝,我却不能不慈,所以才百般忍着你,等你到了左家,左家老太太可不会忍着你,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!” 许瑶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。 但随即又笑了起来,那笑说不出的嘲讽,既是在嘲笑许老太太,更是在嘲笑自己。 今日之前,她竟然还对祖母抱着侥幸的希望,真是可笑至极,如今她却是不死心,也要死心了。其实这样也挺好的,不爱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恨,不抱希望了自然也不会再失望,以后‘祖母’这两个字,之于她来说,不过只是一个名称而已,再不会倾注任何感情,好的也罢坏的也罢,都不会再倾注在里面 了。 许老太太见许瑶光低着头不说话了,一个巴掌拍不响,她再骂起人来也没意思了,何况还惦记着许夷光刚走,必定还没走远,她这会儿追出去,指不定还能追上她。 于是恨声扔下几句:“你娘不会教你规矩,那你我亲自来教,等你爹今晚回来了,我便告诉他,让你搬到我院子里去,一直住到出嫁前,也省得你这副没规没矩的样子,去了左家后丢我们许家的脸!” 让贴身嬷嬷和丫鬟扶着往外去了。 一面以极不符合她年纪与身体状况的速度快步走着,一面还气喘吁吁的问贴身嬷嬷:“那个死丫头,真蒙皇上赐婚给傅将军了?你确定你打听来的这个消息可靠?”贴身嬷嬷忙道:“老太太,奴婢可是打大太太屋里服侍的丫鬟口中听说的,大太太不是昨儿才进宫朝见了吗,必定是昨儿在宫里听说的,何况圣旨赐婚这样的大事,谁敢拿来开玩笑?可见必定是真的,咱们 家二姑娘真要嫁给傅将军,嫁进靖南侯府了,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?老太太就等着享福吧。”这话换了许府上下谁都不会信,可许老太太如今只喜欢听好话,半句不顺耳不顺心的话都听不得,是以闻言后立时笑起来:“养儿养女不就是为了老来享福吗,没想到我儿子孙子的福没享上,倒先享上孙女 儿的福了……快一些,省得你二姑娘已经走了。” 贴身嬷嬷与丫鬟忙搀着她,加快了脚步。 可惜终于赶到二门时,许夷光已经走了。直把许老太太气了个倒仰,张口就骂起大太太来:“必定是那混账东西听说我过去了,抢先一步把人送走了,送走后便立刻远远躲开了,怕我发作她,真是可恶,也不想想我才是夷丫头的亲祖母,她只是大伯母,隔了好几层的,还想指着夷丫头不孝顺我,反去孝顺她不成?真是不知所谓,我们家也是家门不幸,才娶了这么个一无是处还忤逆不孝的媳妇进门,若不是看在诚哥儿谨哥儿的份儿上,我早休了她 了!” 这话贴身嬷嬷与丫鬟都不敢接。 她们虽是许老太太的人,真正掌握着她们命运的人,却不是许老太太,而是大太太这个当家主母。 越性再说句不好听的,许老太太总归要死在大太太前面的,如今她们把大太太得罪狠了,老太太在时,大太太或许还会忍着她们,等哪日老太太不在了,等待她们的下场还不定是什么。 所以贴身嬷嬷虽一心为许老太太分忧,一心讨她欢心,有些事却是万万不敢做,有些话也是万万不敢说的。 许老太太骂了大太太一回,见贴身嬷嬷与丫鬟都低着头不接自己的话,约莫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心里的火就烧得越发的旺了,冷冷道:“一个个的怎么都成锯嘴的葫芦了,是怕你们附和了我的话,传到了闵氏耳朵里,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