惑地望着她。 “有点紧张。”陆宜安说,“摘一朵花送给母后。” 陆宜珩:“莫要乱摘御花园的花花草草,摘秃了多难看……” 陆宜安把另一枝花伸到他面前,“送给你。” 陆宜珩忽然不说话了。他默默地接过那枝牡丹,也没有递给宫人,只是拿在手上。 陆宜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。 陆宜珩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陆宜安欢快地往前蹦,“我们走快点,别让父皇和母后久等。” 陆宜珩:“……” 两个少年人都不爱乘坐步辇,他们并肩同行,在朝阳的照耀下前往景阳宫,影子被拉得老长。到了景阳宫前,陆宜珩小声地唤了一句:“宜安。” “嗯。”她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。 “不要紧张。” 陆宜安的动作稍微停住。“好。”她同样小声地回答道。 他们去向夏沉烟和陆清玄请安。夏沉烟才刚醒,陆清玄在为她梳头。乌黑如绸缎的发丝,被握在修长的指尖,绾成漂亮的发式。 陆宜安觉得,父皇梳头的姿势很不正经,但哪里不正经,她又说不上来,毕竟,父皇和母后看上去都仪态端庄。 真是莫名其妙。陆宜安想,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。 她一边想,一边送上牡丹。夏沉烟接过,微笑着道了谢,让宫人插入瓶中。 陆清玄淡淡扫过陆宜珩手上的花,帮夏沉烟插好发簪。 他往后退了一步,打量夏沉烟的侧脸。 宫人上前,扶夏沉烟起身,去了后殿更衣。 陆清玄目送她离开,等她的裙角消失在屏风之后,他才抬了一下手,示意两个孩子坐到炕上。 陆宜安和陆宜珩外貌肖像,尤其是陆宜安,眉眼极像夏沉烟。 陆清玄的目光,少见的带上一点柔情。 “宜珩,你之前对我说,你无心帝位。” “是。” “那么我会将你封王,我拟了几个封号,你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。”陆清玄让宫人拿来一张册子。 册子上书了几个遒劲有力的字,都是极好的寓意,显然是陆清玄和夏沉烟一同精心挑选的。 陆宜珩谢了恩典,拿过册子细细浏览,一时没有下定决心。 “这个好。”陆宜安指着其中一个字,说道,“很适合你。” “靖。”陆宜珩轻声念道。 他学过这个字。先生说,靖做封号时,乃仁敬鲜言、律身恭简、柔德宽乐之意。它还有一重意思,叫做平安。 一生一世,无病无殃。 他合上册子,对陆清玄说:“儿臣便选‘靖’字。” 陆清玄点头。不一会儿,夏沉烟换好衣裳出来,几人去往册立储君的大典。 立储大典隆重而繁琐,朝臣乌泱泱立了一地。无论他们心中如何作想,明面上都没有再表达任何反对意见。 陆清玄想做的事情总能成功,他用铁血手腕,为他的孩子铺平了路。 祭祀、传旨、授玺印……每一个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谢礼时,皇帝应该对储君说一些教训、勉励的话。 陆清玄看了陆宜安许久,久到陆宜安以为他不会说出任何叮嘱时,他说:“做个好皇帝。” “是。” 陆清玄没有再说多余的话,仿佛这是他仅有的期许。他站起身,起驾回宫,大典结束。 陆宜安开始以太子的身份接触朝政,她发现这是一条很长的路,在方方面面,她经常受到细密、隐蔽而无形的桎梏。 陆清玄没有对她进行详尽指导。他往往只是坐在一旁,安静观察她的选择,偶尔才点拨两句,让她拨云见日。 这日,陆清玄下朝时,夏沉烟问他:“孩子怎么样?” 陆清玄抱住她,轻抚她的后背,“宜安很聪明,学得很快。” 夏沉烟闻到他身上阳光的味道,混着一点龙涎香。 她踮脚,吻了一下他的下巴。 “有点舍不得孩子们。” “我们可以经常回来看看。”陆清玄的手指滑到她头发上,低声说。 阳光静谧,清风吹拂,殿中的水精帘碰出清脆的声响,岁月温柔漫长。 ……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