讨好上前:“俞大人可是感了春寒?要不要回城休息几日?听说贵府上最近大喜,您也不要太累才是。” 俞伯晟不由黑了脸:“公事要紧,俞某岂能因私废公,有负圣恩。更何况我家中之事,也不是那样急的......阿嚏!” 又是猛然一个喷嚏,下属尴尬退了下去,素来不语怪力乱神的俞伯晟也有些悻悻的,心道,难不成真有人此刻念叨于我? “阿嚏!” 事实上,他只是风寒了。 二月的春寒仍旧有几分料峭,连日劳神走心的俞伯晟在打了半日的喷嚏之后,当晚就有些发热。最终转日报上了病休,回家调养。 这一养就是十来天,风寒其实倒不是特别严重,只是咳嗽断断续续的总没有好。太医来了两次,头一次说是肺火,第二次却又看出了心火。于是问俞伯晟有什么心事难以安眠,或是忧思过度,俞伯晟只好勉强糊弄过去。 后来还是在东篱居,面对俞老太太和俞菱心十分担心的追问,才犹犹豫豫地说了实话。 很简答,就是为了俞菱心的嫁妆头疼。 当年他与齐氏和离的时候,在俞老太太的坚持下是给俞菱心拨出了一笔过万两的嫁妆,当中自然也有土地、铺子和器物。 俞菱心先前虽然叫霜叶和甘草很是整理了一阵子那些嫁妆账本,对于瓷器布匹之类的东西也有盘点清查,但那些到底还是账面上的数字而已。 俞伯晟亲自去看了那田庄和铺面,又已经找人重新估价过,现在俞菱心手里那笔当年价值大约一万多两的嫁妆,多年来没有人仔细打理过,齐氏后来还又暗中挪动了一点点,再去了损耗之类,可能总值也就九千。 若不是与文安侯府联姻,九千也很不少了,府里再添一些凑足一万,完全可以风风光光体面出门。 但是他最近听说了几家侯府嫁娶之间的数字,就很是担心了。 俞老太太闻言简直是哭笑不得:“就算是这样,你也不能就病了啊?哪有个岳父愁嫁妆愁倒的!议聘的时候再商量就是了。” 俞伯晟面上好不尴尬:“我就是怕菱儿将来叫人家挑剔说嘴……” 俞菱心虽然感动于父亲这一片心,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,不过最终还是靠着尚可的演技强压了下来,同时也拿出了品香斋的契书:“爹,侯府给了一份添妆。” 这样的添妆传出去会在亲戚之间有什么议论,此刻俞菱心是不得而知,不过眼前的效果便是,在十分微妙的沉默之后,俞伯晟的脸色更难看了。 显然,在减少了几分女儿嫁妆的烦恼之后,俞长史又添了几□□为亲爹却输给了未来公爹的挫败感。 不过这些复杂的心思倒也没有真的影响荀俞两家随后的议亲的流程。 三月初二,文安侯夫妇,以及主要保媒的晋国公世子明云冀带了整整四车礼物,行纳吉之礼,下聘书,过文定。并且约定三日后,再次登门议聘,便是纳吉之中的第二步,双方商定聘礼陪嫁的数量。 文安侯府既然诚意至此,俞伯晟纵然还有几分不舍几分担心等等琐碎思绪,总体上也是欣慰欢喜的,所以这纳吉的头一道手续,文定之礼便十分顺畅。 只是,到了三月初五,双方议聘的时候,文安侯夫人开口所提出的数字还是让俞伯晟差点一口茶呛到:“三万两?” 第102章 议聘 幸好按着议亲的礼数, 议聘的这个时刻俞菱心本人并不在,否则看见父亲这样惊愕到已经有点可爱的神情,她大概会有一阵子不好意思直视荀南衡与明华月。 然而文安侯夫妇倒没有觉得什么, 虽然公侯之家给世子长媳下聘的银子谈到三万四万并不少见, 俞家毕竟是清流出身,老尚书去后又仕途平平, 这个数字略嫌大了些也是人之常情。更何况他们也知道, 俞伯晟才干上纵然不算出众, 论人品还是不错的, 既不攀附, 也不贪婪, 只这两点就已经十分难得了。至于过于实在的这一点, 做亲家也是挺好的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