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忽略,便在这死生大事的时刻,生了几分愧疚。 总之这样的情绪之下,四月十九的朝会上,宣帝便显出了极为少见的暴躁心绪,甚至当众斥责了如今开始旁听朝会的秦王与吴王,指责两个年纪稍长的儿子身为兄长,对弟弟赵王毫不关心,没有仁爱之心,兄弟之情。 虽然群臣皆知宣帝是自己心中烦躁,不过是迁怒两位皇子而已,但在这个时刻,两位皇子也只能跪下请罪。 只是秦王与吴王的性情到底相差太远,在这请罪的时刻,言语态度也全然不同。 秦王基本上可以说就是摆明了一个形式上的态度,跪下之后的言语也极其简单:“父皇息怒。儿臣知罪,以后定然对四弟多加关怀。” 然而吴王却不知道是早已料到,还是真的有这样的口才,居然在跪下之后不过几息,便有些哽咽:“父皇教训得极是。儿臣实在是大大的该死,这些日子对四弟探望得极少。但自从听闻四弟生病,其实儿臣就一直十分担心,儿臣的母妃也是为此昼夜祝祷,茹素抄经——”说到这里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 而后更是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,不只是表示了自己与母亲丽妃,弟弟魏王,以及府中的妻妾都在如何为赵王虔诚祝祷,还顺便含糊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先前不曾去探视是有些避嫌,但如今自然是要痛改前非,一定要亲自去照顾赵王,让病中的赵王知道兄长也是如何爱他疼他云云。 虽然这话全都说完之后让某些臣子,譬如首辅英国公、中书省晏司马等人面上的肌肉都跳了跳,但自然也有不少臣子顺势附和,称赞二皇子实在仁爱孝悌,与宣帝性情相仿,以及四皇子一定吉人天相,化险为夷等等。 宣帝当然也是有些动容的,虽然没有说秦王什么,但是到底在退朝的时候对吴王更多几分和蔼。 这样的一场风波之中,天旭十五年的春闱可说进行的便很有些低调。毕竟在三场科场考试之后,所有的中选仕子还要再到金殿之上由宣帝亲自出题,才能选出所谓的三甲。可赵王病势如此,宣帝又暴躁至此,连考生们都对今年的春闱以及殿试很有几分战战兢兢。 不过幸好,随后的几日里,也不知道是吴王所谓的长春宫茹素抄经真的有了作用,还是太医院所有太医的三亲六故九族亲友一同惶恐祝祷上达天听,赵王到底是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,性命之忧一时半时倒是没有了,只是仍旧会咳血,亦十分虚弱,还是需要继续卧床调理。 宣帝也算勉强松了一口气,赞赏了连日里衣不解带地一同守在赵王嘉思殿的吴王之后,终于命阁臣拟题,疲惫不堪地勉强完成了的殿试。 而面对着战战兢兢的考生们,宣帝连多问几句的兴致也没有,不过是略坐了坐,随后就命内阁商议推举,点出了今年的三甲之才,又按例赏赐,随即交给吏部安排职任等等不提。 很快时间到了四月底,天气越发炎热的同时,卧床的赵王又添了新的些许病症,连文皇后都几乎因着焦虑担心而病倒,昭阳殿与嘉思殿中除了浓烈的药味满盈之外,各样的法事也是香烟缭绕不绝。 一同憔悴消瘦下来的自然也有宣帝,以及在这半月之中越发显出“仁爱孝悌”的二殿下吴王,父子两人在朝会之上甚至都同样带着眼底的乌青。 而让朝臣们不算意外的,四月三十的朝会上,秦王再次被宣帝斥责,因为这过去的半个月中只进宫探望了赵王两次,而秦王妃明锦柔更是只去了一次,远远不如几乎每日都去的吴王妃齐珮,以及虽然去了一次就病倒了,但是还是坚持想要再去的魏王妃文若琼。 只是在这个时刻,秦王请罪的言语却比上一次更加简短,同时也递上了一道本章:“四月军报之中言到,西北之地送往郴州的军粮与物资,皆有腐坏破败之物。且荀长史前番所奏,亦提到西北防务空虚,练兵懈怠,恐有渎职之嫌。兖州与凉州的西北边界是北戎与西狄交界之处,兖州的军马,凉州的军粮和铁器,关系到郴州军与渝州军两地驻军的后备与力量,儿臣不才,但愿前往西北清查,为大盛的西北门户,肃清后患,伏请陛下允准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