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一班是理科实验班,比其他班的课程进度略快。所以老成这个穷凶极恶的东西,每天热衷于收集方圆一圈之内的答案,比对订正后编纂出一套私人定制的答案,拿到普通班和等着对付结业考试的文科班卖。 徐西临随手从桌子里抽出一本书给他,收敛起自己自由散漫的状态,把自己那离开桌子一米远的椅子也往前挪到正常位置,给窦寻腾出地方。 老成喋喋不休地聒噪:“这是数学小黄书!数学这期已经出过了,我要物理的!” 然而“姥爷”已经失宠了——徐西临这会没空搭理他,眼看窦寻随便挑了一张桌子,徐西临立刻打算主动站起来帮他。 然而他那双乐于助人的手还没伸出去,窦寻已经“咣当”一声把课桌尘埃落定,降落点离前桌徐西临至少有一米远,两人中间还能画一条楚河汉界。 徐西临:“……” 窦寻过目不忘,一眼认出徐西临就是中午从楼下跑过去的那个,并且从那帮体育生们捧臭脚的态度判断,他们是一伙的。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徐西临一眼,将一个大写的“滚”字挂在了鼻梁上。 第4章 冲突 徐西临在一班官居团支书,还是校篮球队的,平时很讲义气,时常利用身份便利帮同学占篮球场,只要他想结交的人,不论男女,没有结交不到的,他几乎是他们班最后三排傻大个小团体里的核心人物,还是头一次吃别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脸色。 “神经病。”徐西临心想。 他的好人缘不是用犯贱刷出来的,没有用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,刚开始对窦寻的那点好感顿时灰飞烟灭。 徐西临三下五除二地将姓窦的划进“不识抬举的怪胎”一栏里。 而窦寻,他恐怕也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。 如果说别人的孤僻又叫“不合群”,那窦寻同学的孤僻可能是属于“不合物种”。 整整一个礼拜,除了强行被点名回答课堂问题,就没见窦寻和班里哪个活物正经说过话。 窦寻每天就坐在教室里最偏僻的一角,早到晚走,独来独往,除了偶尔从后门出去上个厕所,基本不在班里走动。 他走路永远不抬头,也不怎么正眼看人,除了上课,耳朵上总挂着耳机,隔绝周围的噪音源。刚开始有人在校园或者楼道里碰见他,还会友好地打招呼,然而每次都难以得他老人家一青眼,渐渐的也就没人理他了。 全班男生,以徐西临为首,没有看窦寻顺眼的。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,徐西临在桌子底下给校队教练发短信,提前约好了篮球场,他特意选了这天,因为蔡敬礼拜四晚上没有班。 这时候智能手机还在娘胎里没孵出来,不智能的也没来得及在中学生里普及,学生之间的主要交流方式依然是传小纸条。 徐西临把捏好的小纸条扔给他们班体育委员吴涛:“你带球了吗?” 吴涛是普通学生里体育最好的,是体育生里文化课最好的,因为中考成绩超常发挥,成了实验班里唯一一个特长生,但由于他爱玩耍不爱学习,每天又要应付繁重的训练,在实验班里过得十分水土不服,只有牵头玩的时候才跟徐西临他们臭味相投。 吴涛的纸条很快传回来:“没,依然好像带了。” 依然的全名叫“余依然”,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,只不过这姑娘身高一米七八,体重七十八公斤——恰好是他们班最瘦的女生两倍,女生校服没有她能穿进去的型号,只好订了男生款的,每天不辨雌雄地和徐西临他们混在一起打球。 蔡敬无可奈何地帮他们俩传了一轮纸条,回头点了点徐西临空无一物的生物卷子:“下课要收,快写!” 高三就得上晚自习了,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放学打球的学期。徐西临的心早已经飞向了篮球场,心不在焉地挑了几道遗传的选择题写了,基本是弱智的排列组合问题,他算这玩意不用过脑子,做完一看,底下那些实验设计实在是又臭又长,他连题干都看不下去。 徐西临无所事事地转了一会笔,又蠢蠢欲动地撕下一张小纸条,写道:“老蔡跟姥爷都去,你再叫个人,咱们半场三对三。” 写完发现正直的蔡敬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,徐西临连忙呲牙一笑,做出保证:“最后一张。” 这回他没好意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