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韧点点头,也觉得有点儿稀罕,“六哥向父皇请求在宫外建府,父皇答应了,据说府邸就建在北宁街以南。那地方清雅秀美,六哥倒是会选地方。” 话语里难免有点泛酸,父皇疼爱六哥,千方百计想弥补他这些年丢失的父爱,对他虽不至于有求必应,但也是大部分都能答应的。就比如在外建府,一般皇子成家后才会在外建府,这六哥还没成家,只跟父皇说了一声,父皇就答应了。 ☆、妻妾 元徽帝疼爱六皇子严裕不是没有理由的,早年惠妃得宠,皇后病弱,由惠妃代为管理后宫。如果不是严裕出生时被人掉包了,送出宫外,估摸着成为太子的不是当今二皇子,而是他了。 这么多年流落民间,元徽帝得知真相后,千方百计想把他找回来。奈何一直受到阻碍,直到他七八岁时才有下落。回到宫里,原本是要给他改名字的,但是他死活都不同意,末了元徽帝唯有妥协,保留了他原本的名字,只换掉了李姓,改名严裕。 彼时他仿佛惊弓之鸟,来到宫里处处都不习惯,元徽帝看着心疼,便想方设法地弥补他。好在有惠妃管教安抚,他才慢慢习惯了宫里的生活,渐渐恢复成正常孩子该有的模样。 可惜他十岁那年惠妃就去了,从那以后他性情大变,沉默寡言,几乎不同任何人说话。 严韬看中他的能力,将他纳入自己麾下,这几年他才有所好转,起码不会时时刻刻摆着一张冷脸了。当然也没变得太好,身为他最亲近的兄弟,连太子和七皇子都很少见他情绪外露过,简直跟刚进宫的时候判若两人。 那时候他就像一只没调.教好的小兽,见人就咬,时刻竖起浑身的毛,横冲直撞,一身的伤。 现在他身上的伤好了,在心口上留下一道道疤,除非他愿意解开伤口给你看,否则你根本不知他伤势如何。 正说话间,院外的下人进来通禀:“殿下,六皇子来了。” 严韬放下酒杯,“快迎进来。” 没片刻,严裕从门口走进,一袭藏青色柿蒂纹长袍,腰上系玉绦钩,身形修长,行色匆匆。他环顾一圈,大概看了看屋内有多少人在场,又分别是些什么人,然后走到严韬跟前行礼:“二哥。” 今日是一场家宴,无需讲究什么理解,严韬忙将他扶起来,让丫鬟去多备一副碗筷,“六弟怎么来得这么迟?我听七弟说,你向父皇请求在宫外建府,父皇答应了。” 这几日没什么事,是以严韬跟他有好几日没见,并不知道他要建府的事。难怪总觉得好些天没见过他,原来他不声不响是在忙着这等大事……严韬笑了笑,看来这位六弟是有情况了,否则依照他的性格,是断然不会想起这些的。 严裕坐在他手边,刚坐下,便有丫鬟往他面前的白瓷酒杯里倒了一杯酒。他捏着杯子,仰头一饮而尽:“七弟说得不错,不瞒二哥,确有此事。” 这酒是绍兴好酒,入口醇冽浓郁,他来之前,在坐的众人都喝过一轮了。 目下他一来,所有的目标都对准了他,要他自罚三杯,以示歉意。 严裕倒也没推脱,因为知道推脱来推脱去,这酒还是他的。他从十岁跟着严韬的时候开始沾酒,至今已有五年,这五年里一点点把酒量练出来了,虽不至于千杯不醉,但确实很少见他醉过。他一口气喝了三杯,没吃东西,所以胃里有点不舒服,他只微微蹙了下眉,便没再管。 他的胃一直不太好,再加上酗酒严重,胃里常常整夜整夜地疼,睡不好觉。 * 他自罚三杯后,七皇子好奇心起,非要问个明白不可:“六哥怎么想起来要在宫外建府?” 在座统共八.九人,都是太子严韬的幕后之滨,有六部里的人,也有定陵侯和向阳侯等。平日里没少帮太子办事,相互之间已经十分熟稔,是以七皇子说这番话的时候,并未避讳着众人。 桌上摆了几道凉菜,严裕夹了一颗盐水花生米放在碟子里,没来得及吃,边拨弄便回答:“有时在宫外办事,还是在外面有一座府邸比较方便。” 说这话的时候,他脑子一闪而过谢蓁笑着回头的画面。 自从那天一别后,他便忙着建府的事情。他不承认建府邸是为了谢蓁,只说是为了自己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