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想起太子娶了太子妃多年,身边一直没有侧妃和良娣……她一时心惊,针尖戳进指腹里,很快就冒出血珠来。 她低头舔了舔,脑子飞快地转起来,没听说过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,看现在的架势,难不成他喜欢心灵手巧的? 思及此,她赶忙放下针线。 是了,一定是为了这个原因。不然无缘无故的,为何要让她们刺绣? 反应过来后,谢蓁不急着绣素馨花了,反而马马虎虎地绣了一片叶子。倒不是她瞧不起太子府,而是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,况且似乎感情还不错,她如果有幸被太子瞧上,到了太子府,除了妾还能当什么呢? 侧妃的身份再高贵,那也始终是被正妻踩在脚底下的。 她从小被冷氏教育,宁愿嫁到平凡一点的人家为妻,也不要给权贵人家做妾。 所以她回过味儿来后,第一个念头便是放弃。 果不其然,她那片歪歪扭扭的叶子没有被太子妃瞧上,而是谢莹绣的花开富贵图案一举得魁。太子妃和几位命妇对谢莹赞不绝口,能在一上午这么短的时间内绣出这养一朵图案,实在匪夷所思。 谢莹面上矜持,内心却是非常高兴的,尤其看向谢蓁的时候,简直扬眉吐气的一回。 谢蓁一点也不介意,甚至笑容真诚地道喜:“恭喜三姐姐,三姐姐绣工一绝,我果然比不上。” 谢莹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,“五妹只要勤加练习,也是能进步的。” 谢蓁目下想起来,都有些忍俊不禁。 “阿姐笑什么?”谢荨坐在另一边,好奇地问。 谢荨不知道她是故意输了比赛,还以为她会伤心难过,路上安慰了她好几回。谢蓁正打算跟她解释,车壁上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,笃笃两声,带着点急切。 不等谢蓁询问,窗帘便被一把掀开,带着一股风,差点甩到她的脸上。 谢蓁惊愕地往后坐了坐,盯着帘子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,往上看去,看到一张不悦的脸。 严裕紧紧盯着她,眉头紧锁。 车夫不得不把马车停在路边,本想呵斥此人不懂规矩,但是看他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,而且似乎跟自家姑娘认识,便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。 谢蓁回过神来,又惊又奇:“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她原本脱口而出想叫他“小玉哥哥”,但是一想两个人都这么大了,他又讨厌她,她这么叫他他会更不高兴吧?于是顿了顿,把那个称呼给省掉了。 他没发现,只顾着问她:“你是不是丢过一个帕子?” 谢蓁微楞,不明白他什么意思。 严裕见她迷茫,便补充了一句:“在定国公夫人寿宴的时候,你是不是丢过一个帕子?上面绣着素馨花,还带着一种能安眠的香味。” 谢蓁睁圆了眼睛,坐起来问道:“那帕子被你捡走了?” 音落,只见严裕整张脸都黑了。 ☆、矛盾 谢蓁问完之后,又觉得不太可能。 她的帕子是在老太太寿宴丢的,怎么会被他捡到呢?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,也不知道他家住何处,在京城做什么,又为何突然出现问自己这个问题?而且问完之后,他好像心情更差了? 谢蓁一开始以为帕子是被府里下人捡走了,或是被风吹走了,依照他这么问,他应该是见过那个帕子才是。无论是不是在他手上,被人知道后总归对她的名声不好,谢蓁立即坐直身,不太确定地伸手,“真的在你那里么?你能不能还给我?” 严裕狠狠瞪着她,半响吐出:“不在我这。” 要真在他这就好了,起码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。 事已至此,已经基本能确定太子手里的帕子就是她的了。偏偏又没法跟她说,说了就会暴露他的身份,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。 那天在定国公府,严韬本说把帕子给他,是他自己嫌麻烦才不要的。现在想想,真是悔之莫及。 他片刻不容耽误,调转马头准备直接回太子府,若是幸运的话,或许能赶在严韬看到那手帕之前阻止。刚握紧缰绳,谢蓁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,迟疑地,小心翼翼地看向他:“不在你那,那在谁那?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