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疑地跟她过来,一看之后,便愣住了。 严裕的视线在她们身上扫一遍,第一眼没认出她们,当欧阳仪唤他表哥时,他才想起来。 他神情怔怔,半天没说话。 管事揣摩不透他的态度,还当他不认识她们,转头吩咐下人: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把这对母女赶走!” 欧阳仪被推了一把,踉跄几步,伸手想抓住严裕的衣角:“表哥,你不认识我了么?我是阿仪!”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六皇子,她只知道她是他的表妹,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。 那边李氏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,身子磕在石阶上,她原本就身体不好,目下这么一撞,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。欧阳仪忙上去扶她,紧张地叫了好几声“阿娘”。 李氏弯腰咳嗽几声,分明才三十几岁,却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妪,眼角爬满了细密的纹路。她看向严裕,张了张口,百感交集地叫了声:“裕儿……” 然后头一歪,昏倒在欧阳仪怀中。 * 丫鬟熬好姜枣红糖水端上来时,谢蓁正坐在床头,摸着肚子若有所思。她听婆子说完那番话后,觉得很神奇,流血了就能生孩子? 她不懂这些,婆子不好跟她说得太仔细,毕竟身份有差距,便让她找个机会回去问阿娘。 她一口一口喝完红糖水,躺了一会,确实感觉好受不少。 正院名叫瞻月院,因为是后院第一个院落,是以外面有什么动静,这边都能听到。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,外头却已乱做一团。 严裕让人把李氏送入瞻月院斜后方的长青阁,并请大夫为她诊断。 管事不敢做多猜测,忙吩咐下去,不多时下人便请来一名老大夫。大夫为李氏诊断过后,颇为凝重道:“体虚气寒,心肺衰竭,乃常年劳累所,并非一朝一夕能调理好的。夫人病症拖得太久,恐怕并不好治。” 一旁欧阳仪闻言,立即扑倒在李氏床头失声痛哭:“阿娘……” 严裕蹙眉,仔细询问:“治得好么?” 大夫思忖良久,摇了摇头,“我只能尽力而为,究竟能不能治好,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。” 说罢,大夫伏在一旁的桌案写药方,上头列了好几种药,让府上派一个人跟他回去拿药。 管事付过诊金,跟他一并走出房间。 欧阳仪还在哀声哭泣,李氏刚醒,听到大夫那番话,长长地叹一口气。 青州好多大夫都这么说,说她活不长了,可是欧阳仪不愿相信,非要带她到京城来。如今到了京城,仍是一样的结果。 她撑起身子,拍拍欧阳仪的后背,“别哭了,让你表哥看笑话……” 欧阳仪直起身,擦擦眼泪,扭头看身后的严裕,“表哥,求求你治好我阿娘……” 严裕眉峰低压,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,听到欧阳仪的话,只微微点了下头,没有说话。 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有点微妙,他以为自己在世上没有亲人了,可是原来他还有一个姨母和一个表妹。他原本就对人情关系很淡薄,多年不见,更是感觉不到任何感情,然而那份关系还在,他就不得不承认,她们是他的亲人。 尽管宋氏和李息清不是他的亲生父母,但是在他心中,却胜过亲生父母。 只有李家才是他真正的家,他在家里过日子叫生活,在皇宫过日子是为了生存。 天差地别。 严裕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她们的起居,分别叫留兰和香兰。 不多时下人取来药材,留兰煎好药服侍李氏喝下。丫鬟劝李氏睡一觉,李氏却不放心地望向严裕:“阿仪跟我这一路都受了不少苦,裕儿若是可怜我们母女俩,就让我们暂住一阵子……” 严裕看向她两鬓的白发,以及额头的皱纹,点了下头。“姑母先睡吧,把自己身子养好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