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让他坦白还真是不容易…… 冷氏扑哧一笑,满脸都是慈爱:“羔羔小时候是真喜欢你,我可从没见她对谁这么执着过。当时她常常念叨要找小玉哥哥,把荣儿都忘到一边了,为此荣儿一直都不大待见你。” 严裕抿唇,“……我知道。” 她想起了什么,不无缅怀:“当年你离开时,她伤心难过了许久。我们到李家拜访,院里已经人去楼空。当时羔羔在院里遇见了你的表妹,两人在院里吵了一架,回来以后她哭得更厉害了,你知道她为何哭吗?” 严裕微怔,不知道还有这一件事,“为何?” 冷氏道:“欧阳仪说你之所以搬走,是因为讨厌羔羔。”她笑了笑,补充道:“还是最讨厌她。” 严裕总算知道她当初为何问他“讨不讨厌她”,原来他不知道的时候,欧阳仪曾经这样骗过她。 他着急解释:“我不……” 冷氏打断他的话:“你一声不响地走了,她又受了这打击,我和老爷都担心她缓不过来。好在当时高洵天天来陪她,她才慢慢好转。” “……” 严裕不吭声。 “后来回到京城,你成了身份尊贵的六皇子,她大概对你心存畏惧,又被你稀里糊涂地娶回了家。”冷氏温和一笑,看向他,“或许是因为这样,她才对你有所防备,总是热情不起来吧。” 严裕被戳中痛处,慢慢地嗯了一声。 冷氏微笑,“你们两个都不诚实,若是能再坦诚一些……恐怕会比现在好很多。” 她见严裕不说话,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已经不早了,想必谢蓁也快醒了,她站起来道:“羔羔是最好哄的,你多跟她说几句好话,对她体贴一些,她的气就会消了。” 末了,走出偏室。 严裕没走,在里面多坐了一会,脑子里过了一遍冷氏对他说的话,有如醍醐灌顶,一切都清明起来。 * 严裕进屋时,谢蓁刚醒,正坐在床边跟谢荨说话。 她笑语嫣然,两颊有浅浅的梨涡,笑容很甜。 他这才恍悟,她这些天都没对他这么笑过。如果他早发现就好了,发现她心里的不痛快,发现她不喜欢欧阳仪,就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委屈。 姐妹俩坐在罗汉床上翻花绳,一人坐在一边,谢蓁的左脚受伤了,便在脚踏上垫了一个小枕头,让她踩在上面。谢荨撑着两只手,谢蓁苦思冥想一阵,小心翼翼地勾起两旁的绳子,架出一个拱桥的形状。 谢荨不会了,她笑盈盈地说:“阿荨好笨,我上回教过你的……” 话没说完,一抬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严裕。 笑意停在脸上,她慢慢收了回去。 谢荨回头,脆声声地叫了声“姐夫”。 严裕上前,停在两人面前,因为谢荨在,表现得比较克制,目光落到她的只穿着罗袜的脚上,再回到她脸上,“你……”你了半天,笨拙地问出一句:“你的脚疼不疼?” 谢蓁仰头看他,“你怎么来了?” 她不问还好,一问他又要气急,脸色都变得不好,“你回来了,我能不过来么?你居然……” 一扭头,见谢荨还没走,后半句话只好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。 谢蓁眨眨眼:“我居然怎么?” 碍于谢荨在场,很多话都不方便说。 好在冷氏及时过来,借口外面下雪把谢荨叫走了。走前谢荨还有点依依不舍,“我想跟阿姐玩绳子……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