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洵对他的怨恨已经随着时间冲淡了,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,虽然中间多年不见,但那份感情却是泯灭一了的。以前他对他愤怒生气,是因为他当年不告而别和夺人所爱,如今想清楚了,即便谢蓁不嫁给他,依照谢蓁定国公府五姑娘的身份,也不可能嫁给自己。 要不然怎么说谢蓁是小仙女的? 他是凡人,永远配不上谢蓁。 即便退场,也该走得昂首阔步,风风光光。 严裕让属下给他一匹马,他翻身上马,没有回头多看一眼,喊一声驾便骑马离去,离开这个地方。这个地方大抵是他和谢蓁最后的回忆,即便是他一厢情愿,也足以珍藏一辈子。 高洵骑出很远,忽然放声大笑,笑声传进山谷,惊动了树上停息的鸟儿。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家农户他才停下,停歇在路边,低头许久,也不知在干什么,最后一扬马鞭,骑马慢悠悠地往京城走去。 * 严裕谢过那家猎户,给了他们一些银子,这才带着谢蓁回京城。 严裕今天刚从邬姜回来,回到六皇子府还没来得及脱下一身铠甲,便听管事说谢蓁不见了。他仔细盘问发生了什么事,连忙召集百八十名将士到山林里寻找。这些人都是刚跟着他从边关回来的,凳子都没坐热,便又被他叫了回来。 如今他们跟在严裕后面,一齐往京城回去。 谢蓁跟严裕同乘一骑,周围是面无表情的军官士兵,她一个姑娘家在这里面显得特别突兀。 严裕带着她走了一会儿,走过一条乡间小路,忽然低头附到她耳边问道:“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僵?看到我不高兴么?” 谢蓁摇摇头小声地说:“不是。” 她是不好意思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难道要她跟严裕亲热吗?她的脸皮可没那么厚,不想让人看笑话。 所以从猎户家出来,她一直直挺挺地坐着,后背始终跟严裕的胸膛保持一定距离。 严裕搂着她的腰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,手掌放到她的额头上摸了摸,低声跟她说悄悄话,“烧退了,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我走慢点?” 谢蓁还是摇头,小脑袋在他胸前晃啊晃,晃得他心痒难耐。 严裕想了想,还是忍不住要问:“昨晚是高洵找到你的?他把你送到猎户家里,你们住在哪里?” 谢蓁说:“徐大娘收拾出一间空房,我晚上和徐大娘一起睡,高洵哥哥和徐大娘的丈夫一起睡的。” 严裕放心了。 两人继续走了一段路,山间古木参天,遮天蔽日。树上茂密的叶子遮挡了头顶的太阳,林间阴凉静谧,只剩下马蹄踩在树叶上发出的窸窣声响。严裕和谢蓁走在最前面,两旁是他的得力手下,其中一个就是周怀志。 周怀志没有见过谢蓁,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两眼。 偏偏这时候严裕还低下头问她:“你怎么不跟我说话?你是不是不想我?” 谢蓁一面盯着周怀志的目光,一面要听他说话,她只觉得尴尬,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。 严裕不满意,非要逼问:“想我没有?” 谢蓁酥颊微红,杏眸润得能滴出水来,“你先不要问这个。” 为什么非要当着这么多人问?有什么话回去说不行吗? 严裕低头看到她的粉脸,抬头瞪了一眼周怀志。周怀志立即收回视线咳嗽一声,规规矩矩地看着前方,再也不赶造次。 严裕两手圈住她的腰,伸到前面握住缰绳,故作惆怅:“我才走了一年,我的羔羔就跟我不亲了。” 谢蓁脸颊更红,抗议道:“你不要胡乱说话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