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羽翼渐丰,慢慢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。 等等,再等等。 他告诉自己,迟早有一日要为父母报仇,取下严韫的项上人头。 这一等便是八年,很快就等到了头。 他走在前面不卑不亢道:“大哥是前皇后所生,我是惠妃所生,你我算不上亲生。” 到了这地步,撕破脸也没什么,继续维持假惺惺的兄弟情反而显得恶心。 严韫看着他渐渐远去,唇边笑意慢慢隐去,最终换上一张阴沉沉的脸,盯着他的背影。 * 严裕还没回到安王府,外面便下起雨来。 今年夏天雨水格外充沛,三天两头便有一场大雨,每次都是下不多久便停了。起初谢蓁做在屋里没有在意,可是一个时辰后,雨仍旧不见停,而且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阴,严裕入宫两三个时辰还是没有回来。 她不禁担心起来,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,让双鱼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严裕的马。 双鱼去而复返,摇摇头道:“看不见安王爷。” 谢蓁问她什么时辰,她说:“申时一刻。” 虽然不算晚,但因为下雨的缘故,显得与傍晚无异。 雨点砸在廊庑上,发出咚咚声响,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。谢蓁担心严裕在路上出事,便让府里下人去外面寻找。下人沿着安王府到宫门这条路找了一遍,始终找不到严裕的身影。 谢蓁越来越忧虑,他怎么还不回来?究竟去哪了? 她在屋里坐不住,索性自己撑伞去外面寻找,双鱼和双雁劝了又劝,最终劝不住她,只好一个替她撑伞,一个搀扶着她往门口走去。从瞻月院到门口这一段路,路上汇聚不少积水,打湿了她的鞋袜。 她往前走一段路,忽然看到前方有人骑马而来,她几乎一眼就看出是谁,欢喜地叫道:“小玉哥哥!” 严裕的衣衫被雨水打湿,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胸膛,他勒马在她面前停下,翻身下马,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 她把伞举到他头顶,“你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,我担心你出事……” 她粉白酥颊滴上几滴雨水,鬓发贴在颊畔,一双妙目仿佛被雨水涤过,又清又亮。此刻她唇边含着笑意,乖巧地举着伞替他遮风挡雨,小手钻进他的袖子里牵住他的手,“你怎么不说话?我们快回去吧。” 话音刚落,便被严裕扯进怀抱里。 她一愣,转头看他:“小玉哥哥怎么了?” 严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就是很想抱她,想把她小小的身体纳进怀里,填补他的空缺。 他说:“让我抱一会儿……” 谢蓁唔一声,有点为难:“可是外面在下雨……” 他坚持:“就一会。” “……那好吧。” 谢蓁一手举着伞,一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,没一会就开始抱怨:“小玉哥哥我的手酸了……” 总是这么爱撒娇。 严裕偏过头,在她脸上轻轻咬一口,最终松开她,接过她手里的伞跟她一起走回安王府。 * 两人的衣服都湿了,尤其严裕更加厉害,浑身都湿透了。 双鱼双雁从屋里找出衣裳,本欲服侍他们两人换上,可是严裕却说不用,拉着谢蓁走进内室,没多久便换好衣服重新走出来。 谢蓁重新换了一身衣裳,上面是白绫通袖衫儿,下面是一条娇绿缎裙,衬得她像春天抽出的笋芽,又嫩又娇。她拆散发髻,半湿的长发披在身后,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为严裕擦拭手脸,“你刚才去哪了?” 外面大雨还在不停地下,伴随着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