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云杉说,“不是没人,是没人走这条路。” “为什么” 丁云杉指了指脚下的桥,“这座桥,塌过。” 阮荨荨一愣,“为什么?” 她笑了笑,“豆腐渣工程呗,大家后来都不敢走了。” “有人受伤吗?” “有。” 丁云杉忽然低头,声音降下去,“这座桥刚建成的时候刚好夏天,傍晚的时候,大家都爱在桥头乘凉,一个月不到,桥就塌了,死了很多人。” 阮荨荨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,天空黑沉沉,好像要压下来,乌云密布。 丁云杉顿了顿,“白锦辉的父母,还有他两岁的弟弟,都被埋在桥下,三天三夜,活活饿死的。” 阮荨荨似乎有点明白了,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。 脸上冷冰冰的,阮荨荨抬手一摸,下雨了。 起先是毛毛细雨,飘在风中,这才是烟雨江南,而后,雨势渐渐大了,雨珠仿佛串成线落下来,两人的头发一瞬间被浇湿。 客栈在就前方不远处,两人加快脚步跑了起来。 迎着冷风,雨水浇在头上,冷得刺骨。 两人终于在雨势要进一步加大的时候冲进客栈。 阮荨荨还没站稳,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,她抬头,对上周时亦那冷静的面容,“你干什么去了?” 她绕过他,丢下三个字:“买东西。”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,周时亦一把拉住她,往楼上扯。 阮荨荨累了一天,刚刚又被雨淋成落汤鸡,懒得挣扎,任由他拖着。 他迈着大步,丝毫不考虑身后的人要迈好几步才能追上他,阮荨荨被他半拖半拽地扯到房间门口。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,掏出房卡开门。 周时亦那脚抵着门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?” 阮荨荨扯扯嘴角,“谁生气了?” 周时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“我惹你生气了?” “没有。”阮荨荨别过头,略有些不自然。 周时亦挑着眉。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,变得格外敏感,变得小心翼翼,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情绪,哪里不对劲。自己生闷气的时候,语言、动作,变得格外尖锐而锋利,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。 可当真被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小情绪时,又立马否认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当这种生怕他知道又生怕他不知道的矛盾情绪在心里滋生的时候, 阮荨荨才彻底意识到, 是的,她沦陷了。 而且,暂时还不想出来。 ☆、31 次日清晨,阮荨荨揉着太阳穴醒来。 昨晚,整个郿坞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洗刷,冷空气骤然降临,温度直降零度以下,打开窗户,冷风灌进来,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,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三抖。 低头看了眼时间,七点整。 隔壁已经是窸窸窣窣的起床声,伴随着大包的碎碎念。 “妈的,老子扛过枪,站过岗,渡过江,受过伤……都没给我弄死,在这里居然给冻成狗了。” 徐盛穿着厚厚的大衣,悠然地坐在沙发里,喝着黑咖啡,晃着腿,说:“所以人还是没事多看看报纸,读读新闻。” …… 阮荨荨做完五十个压腿,准备脱衣服洗澡,刚解完胸前两颗扣子,有人敲了敲门。 她淡淡问了句,“什么事?” 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,“开门。” 她想了下,勾勾嘴角,扣回一颗扣子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