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这时,从西边的天空飞来两只鸽子,一黑一白,两只鸽子一前一后停在了马车的车辕上。通常两只鸽子同时来,证明消息十分重要,于是为了保险才会传两份一样的。 看见竟然一次来了两只,顾乐飞的心咯噔一跳。 “顾吃。”他叫一声,顾吃立即应了,前去抓住鸽子拆信。 只是顾吃答应的声音有点没精打采,他和顾喝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,便一直努力在昭阳皇陵附近的山上寻找还住着的人家,倒是看到过一些居住的痕迹,可是都很久没有人了。 皇陵具体在哪座山,他们也不知道,只能大海捞针地努力搜索,可是这么久过去也毫无成果,看来他们四人或许真是家族的最后一脉。 顾吃心情低落地拆开信笛,随意瞄了一眼,手顿时一抖,双眼当即睁大:“公、公子……” “怎么了?”顾乐飞嫌他磨叽,说着就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信笺。 “大长公主被召回京了!”顾吃叫道,他这一声惊叫,周围打包行李的暗卫和司马妧的嫡系卫兵们纷纷顿住动作,朝他们的方向看来。连坐在不远处晒太阳看热闹的司马无易也忍不住伸长脖子,拉长耳朵,好奇地想知道阿甜怎么了。 符扬忍不住问:“出了何事?为何急召殿下回京?” 捏着陈庭亲自写的信,读完消息的顾乐飞冷笑一声:“西北西南战事吃紧,当然是召她回去收拾残局。” 司马诚真是干什么什么不成,没有他们家妧妧救火,这小子能亡国也说不定! 望着自家公子阴沉可怕的脸色,顾吃迟疑道:“公子,那我们现在……” “回京!”顾乐飞斩钉截铁。 * “我要你立下军令状,务必扫平南诏,提罗逻阁的首级见我!” 百官朝会,金銮殿上,九五之尊杀气腾腾的命令如泰山一般压下来。群臣噤声,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大殿中央站着的那个女子。 天子的要求,确如大山压顶一般,全压在殿中央的女子肩上。 不少老臣的目光中露出不忍之色。 定国大长公主眼里的血丝、疲惫的神情以及沾有草蟹灰尘的长靴,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 她接到皇令后日夜兼程、披星戴月,比正常的抵达时间快了近一半。进京之后连公主府都没回,衣服也不换便匆匆赶来参加今日朝会,足见她对此事异常重视。 而她的皇兄、大靖的天子呢? 天子还要对她如何苛责? 竟然一见面就逼迫她立军令状。 自古都是臣子接下军令后自请立状,完不成任务便甘愿受军法处置,这军法通常不是撤职流放便是掉脑袋的重罚,臣子此举既是破釜沉舟激励士气,又是对主上表决心和尽忠的一种方式。 断断没有主上逼着臣子立军令状的。 天子对自己的皇妹,对一个于大靖有功的女儿家,竟然苛刻至此? 文武百官谁也没有发言,沉默的大殿如死一般寂静,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心寒。 赵源站在左列文臣第十一的位置,注视着站在大殿中的那个女子,心有不忍,却又很好奇她会如何回应。 “陛下打算授我何职?” 司马妧特殊的沙哑嗓音在大殿中响起,她很累,故而音量并不大,可是百官们都竖着耳朵听得认真,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。 不少人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。 司马诚神色淡淡道:“你若愿立军令状,自然是代替韦恺担任征南大将军。”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做法,司马妧若败了,他便干脆将她军法处置,若是胜了,他也没有任何损失。 司马妧这个时候,方才缓缓抬头,看了司马诚一眼。 在大型朝会之时,在金銮殿上,少有臣子敢抬头直视皇帝,这是对圣上的一种不敬。 不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