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拿包袱,怎么装衣服?” “……”没法反驳。 他继续追问:“可家里的米缸怎么没米了?” 宛遥很自然道:“都吃光了啊。” “……”好有道理。 密布的乌云忽被一袭清风吹走了,雨没落下,反而投射万丈日光,照得人简直睁不开眼。 * 饭桌上,宛遥把钱袋子抖开,叮叮当当倒出一把零碎的钱。 几粒碎银子,两吊铜钱。 以上就是他们俩如今全部的家当。 尽管离家前,宛遥起码带了六七十两银子,但沿途一路花费,再加上治病、用药、住店、租房、近半年的饮食开销,各种杂七杂八,有出项没进项,用光是迟早的事。 她将银钱排开,两个人相对而坐,盯着这堆玩意儿大眼瞪小眼。 宛遥瞥了瞥他,用手堆起铜板,好让它们显得多一点。 “再不想办法赚钱,咱们真的要喝西北风了。” 她支肘在桌,和他商量道:“我今天出去逛城里的医馆,碰巧看见有一家缺大夫,我琢磨着,如果可以的话,我倒是能去试试。” 项桓听完就皱眉:“不行。这又不是长安城,你人生地不熟的,太不安全了。” 宛遥瞪他,“说得轻巧,我要是不去,家里吃什么?” “那不还有我吗?”他往后一靠,倚着帽椅不悦,“我一个大男人,哪有让女孩子养家糊口的道理。” 话音刚落,伤腿处便被宛遥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。 “你现在缺胳膊断腿的,能怎么找钱?自己好好在家养伤吧。”她掀了掀眼皮,“免得惹出新病来,钱没赚着还倒花出一笔。” “我哪有这么没用……”项桓悄悄看了看她,伸出手摊开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“别说缺了条腿,我只剩手也养得活你。” 宛遥收好银钱,像是想起了什么,垂眸微不可见地牵了下唇角,忽然开口唤他:“项桓。” 她声音轻轻的,“你方才满大街跑,是怕我把你丢下了不管么?” “……” 项桓其实都不大想提这么丢脸的事了,他把玩着茶杯,嘴唇抿成了一条线。 “那不是……我身上也没钱吗。” 他揉了一下鼻子,“而且腿也没好,你要真把我扔在这儿。”项桓飞快抬眸,“我岂不是要饿死。” 闻言,宛遥把钱袋打好结子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起身往外走。 项桓最近挺怕她来这么一下的,目光一路跟过去。 心里忍不住打鼓,难道是话没说对?他选项又选错了? “你、你干嘛去?” 宛遥提起门边的篮子,随手丢了根烂菜叶到他头上,“做饭啊。” 而对于去医馆的事她到底还是很坚持,第二日就登门同药坊的掌柜详谈。 但项桓有句话确实未说错,此地毕竟不是长安城,人家对她既不知根也不知底,自古对女人的轻视使得掌柜很是犹豫。 不过也许是真的太缺人了,谈到最后也只能勉强答应——暂用半月。 以这半月的时间来检验她的医术,工钱还能不给,得等期满与东家商量了再做定夺。 项桓自然是认为对方欺人太甚,但苦于别无门路,宛遥迟疑片刻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