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夫人在一处湖边的凉亭里接见了她。湖泊广袤,里面种满了荷花,此时花开正盛,大片大片地,令人目不暇接。微风吹过,田田莲叶此起彼伏,亭亭荷花轻款摆动,送来阵阵荷香,令人浑然欲醉。 只可惜,如斯美景,西鸢萝并没有心情欣赏。 警卫将她带到凉亭之后便退了出去。 齐夫人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,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套典雅古朴的紫砂茶具,她那双保养地白皙柔嫩宛如少女一般的手,翘着微微的兰花指,正优雅熟练的洗茶,见到她,轻轻道了一声,“坐”。 西鸢萝走到她对面坐下。 齐夫人倒了一杯茶递给她,西鸢萝双手接过,点头致谢。 “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早。” 她含着微微地笑,看着西鸢萝的眸光平静柔和透着几分亲切,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见了,肯定会以为她很喜欢她这个未来儿媳妇。只是西鸢萝知道,在她那亲切的关注目光下,多的是衡量和算计。 所谓的政治,就是需要一切都为它服务。学业,朋友,甚至婚姻都是!包括自己的,和子女的。 相比较起来,西鸢萝稍显稚嫩,她做不了那样的戏,就算勉强做了,也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境界。 她的笑容淡淡地,甚至是有些嘲讽地说:“齐夫人日理万机,鸢萝不敢耽误您的时间。” 齐夫人也不着恼,面上依旧是那种柔柔地从容的笑意,身子坐得直直地,下巴微抬,气度端庄高贵,无与伦比,无形之中,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。 “你是个聪明孩子,想必应该知道,我为什么要引你过来?”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小小地禅定杯放在笔尖轻轻闻了闻,然后慢悠悠得轻啜了一口之后说道。 西鸢萝的心一窒。不是她猜不到,只是她不敢,也不想去猜。虽然恼恨齐怀渊的欺骗,但到底是自己深爱的人,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。但齐夫人的所作所为,跟此时此刻的态度,令她有一种深深被人轻视践踏,失去尊严的侮辱感。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白老鼠,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上。 她感到无比的愤怒,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严。 她刻意用一种轻视地,讥诮地语气说道:“齐夫人您想解除婚约,只要开口说一句就好,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。” 看到她如此满不在乎的样子,齐夫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除却淡定之外的神情,西鸢萝看得出来,那是分明的错愕,还有愤怒。 她是想要解约不错,但看到西鸢萝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,却又觉得心里舒服,替自己儿子感到不愤。 “原来在你心里,这婚约竟是可有可无的。”齐夫人颇为失望的样子,眼神含了几分森冷,感叹道:“倒是我家怀渊痴心错付了。” 西鸢萝不由得冷笑,明明是她想要解除婚约,拿捏西氏集团来威胁她,如今却又做出一副她背信弃义的样子,当真是既想当表子又要立牌坊。她当然不会让她如愿。 “只不过,这婚约虽然是两家长辈定下的,但毕竟是我跟怀渊之间的事,想要解除婚约,总该让我见他一面,听听他怎么说?” “你见不到他。”齐夫人直截了当地否决了她,然后不无担忧地道:“别说是你,就连我,如今也见不到他。” 西鸢萝心里咯噔一下,不敢置信地看向齐夫人。连她也见不到他?那是什么意思?情况是有多糟糕? “那孩子为了你,竟公然违抗军令,被他父亲给关起来了。”齐夫人埋怨道。 “什么?”西鸢萝很是震惊。 “从小到大,怀渊都是一个稳重懂事的孩子,从来没有这样莽撞过。”齐夫人颇有些怨愤地看着西鸢萝,那样子分明是在责怪她。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令人仰视的国母,只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。 西鸢萝低垂了眉头,一颗心七上八下,犹如一团乱麻。她隐约听到一些传闻,知道齐怀渊跟家里闹矛盾,只是不知道情况竟然会这么严重。想来也是齐家为了不将事情闹大,加以掩饰了。毕竟公然违抗军令,那可是要枪毙的。 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