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世年不可能不遭人记恨。 方家兄弟四人中,只能是方世年结下的仇家。 等同来看,要拿整个方家陪葬的,必定也是被大理寺一纸判决落得家破人亡。 这样的深仇大恨,才会拉方世年一家陪葬。 沈逸辰越想心中越通透。 前一世,这人分明恨方世年,却依然以孟锦辰的身份接近方世年,待在方世年身边。 这一世,这人的性子若是不曾发生变化,孟锦辰这条线断了,他还是会以其他身份接近方世年。 若是他猜得不错,沈逸辰眼波横掠,朝身前的暗卫道:“让人去查,从二月到四月里,哪些方家以外的人,曾在方家小住的,无论是谁,一个人都不能落下。” “是!”暗卫领命。 “还有,让人设法弄到大理寺的卷宗,所有方世年经手过的案卷,涉及过人命的,都想办法弄来。” “是,侯爷。”暗卫乙应声。 早前大理寺的卷宗,他让人看过,却没有亲自经手仔细看过,方世年是大理寺卿,关键的案卷都需他审核,想从这些卷宗找出突破点绝非易事。但这一世,他想还槿桐一个家。 他摆摆手,示意几人退出去。 却临到门口,他忽然眸间一亮:“等等。” “侯爷?” 沈逸辰沉声道:“大理寺的案卷,不仅要方世年接管大理寺之后的,还要方世年任大理寺丞时候的。” 前一世,百密一疏。 总觉是方世年经手了所有的大案要案,所以被仇家盯上。 却漏了方世年在做大理寺卿之前,也曾短暂在大理寺丞的位置上待过,大理寺丞也会断案和复审,只是要案最后会呈给大理寺卿过目,做最后的抉择。 方世年早年做过大理寺丞。 是很早之前的事,当时他和谋士都没有想到过。 沈逸辰指尖再次轻敲桌沿,兴许,这一次便能让正主浮出水面…… **** 翌日清晨,思南欢天喜地来敲门:“三姐姐!三姐姐!” 大清早,方槿桐尚在赖床,迷迷糊糊中将被子一提,整个人直接笼在被子才觉清净些。 思南见内屋没有反应,便掀起帘栊,自己跑了进去:“三姐姐。” “不在……”方槿桐应得恼火。 思南噗嗤一笑,抱着怀中的盒子就往她床沿边一坐:“没听过不在还有人应声的。” 方槿桐懊恼扯下被子:“思南姑娘行行好,昨夜这天还没见亮,公鸡还都没打鸣呢!” 思南笑嘻嘻道:“义父说了,早晨要早起才能接地气,三姐姐这般赖床是接不了地气的。” 方槿桐再次扯上被子,将自己套在被子里:“我还是先接接床气来得好……” “唉……”思南赶紧拦住她:“三姐姐,你看看……” 方槿桐钻出一个头来。 白玉棋盒? 她有一对,是装碧山阁的白玉棋子的。 一盒白玉棋子价值连城,是她及笄时候,爹爹送的,划掉了爹爹不少积蓄。 她爱不释手。 而且没对碧山阁的白玉棋盒上都会刻上主人的名字,彰显尊贵,她的棋盒上就刻的是一个“桐”字,还是临摹的她的字迹。 白玉棋子太过珍贵,她虽喜欢,却不怎么舍得用。 但每幅棋盒都是由天然的白玉雕刻而成的,因手工的不同,不会完全相似。 她的那对,她虽不常用,却看过好几千次了。 这一对,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自己的。 “哪里来的?”方槿桐算是彻底清醒了。 这对棋盒价值不菲,思南哪里会拿来的? 方槿桐担心她闯祸。 思南美滋滋道:“别人送的,特意拿来给姐姐看的,真是碧山阁的白玉棋盒。” 方槿桐认得白玉的质地,也认得碧山阁的手艺。 但还是将信将疑打开了棋盖,里面露出满满的棋子来。 真的是白玉棋子。 方槿桐敛了笑颐,方才,思南分明是说有人送的,谁会送这样价值不菲的白玉棋子给思南? 方槿桐翻开棋盖底部。 果真有个“南”字。 而思南的字向来不算好看,爹爹还特意请了先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