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湘湘从以前就觉得,祺慕燐如果真的如传言般残忍,早就暗中出手,他却多次隐忍祺慕文,是因为没证据吗,恐怕只是心寒崇明帝对此事的态度。 苏湘湘叹了一口气。 「此人虽然罪孽深重,但是夫妻情谊,着实让本宫感动。」 李芯柔跪拜着,瞳孔颤抖,她想不通,到底是哪一点,让皇后娘娘感动? 皇后娘娘不是应该觉得可笑,面对着狠心厌弃自己的无缘夫君,竟然还没脸皮的趴伏跪地,为他求情,根本是被女德、女训禁錮至深的愚妇。 也该想想,孩儿尚未成年,冒死哀求,真的值得? 就算皇后娘娘真的仁慈心软,饶他不死,他又会感念她出面求情,愿意「爱」她? 那可是个无心的人,连自家兄弟都能阴狠暗害的人。 强烈的鼻酸刺激心头,李芯柔再也无法抑制情绪,崩溃泪流。 好厌恶、好狼狈、好丢脸。 「唉!怎么哭了?」 苏湘湘手忙脚乱,赶紧吩咐紫玉拿来手巾,重新沏上一壶热茶,并轻轻地拍着李芯柔的背,安抚着她。 止不住的泪滴,搭载着这几年见不着他的思念,为什么,越是说服着自己,他落得如此下场,是活该,谁让他阴险,抱持着不该有的念想。 却越是心疼,对他的爱慕,越是浓烈。 成亲的这些日子以来,李芯柔都看在眼里,他人暗中嘲笑祺慕文资质平庸,胜过祺慕燐的地方,只有嫡子身分。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努力,不擅长的驯马、骑射,起早贪黑,辛勤练习,协理政事方面就更不用说了。 文官体系的日渐式微,就像是把祺慕文的苦心经营一竿子打翻,他会越走越偏,恐怕只是心寒崇明帝对他的安排。 不管他付出多少心思,父亲永远视若无物。 李芯柔想起了成亲前一天,崇明帝宣她晋见,交代她一句话。 「文儿个性固执,当他迷失黑暗,朕希望你陪伴身侧,这就是朕对抚王妃的唯一要求。」 好好笑,这不是完全辜负了崇明帝对她的期待,实在羞愧难当。 「臣女…好想见他。」 苏湘湘深深地被李芯柔的真情触动,惨了,御璽真的不能在她身上,依她这个「偽善」的脾气,一不小心就会大赦天下。 「本宫可以让你们见面,处置如何,本宫当面谈过再说。」 「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!」 李芯柔泪流满面,不断地向苏湘湘嗑头谢恩,让她不免心惊。 跟祺慕燐不同,苏湘湘是妥妥的心软废死派,加上现在「殭尸」状态,宛若打不死的蟑螂,更加懒得考虑可不可教化的问题。 看着李芯柔哭得狼狈的面容,苏湘湘双手捧住她的脸颊,微微一笑。 「这可不行。」她说道。 李芯柔一脸苍白,不懂娘娘是何意。 「本宫让紫玉给你打扮乾净,要面见夫君,可不能哭花着脸。」 李芯柔的双颊浮起红晕,怎么会如此,皇后娘娘怎么能够对着狠心暗害皇上多次,让她沉睡了整整三年的罪人之废妻温柔以待。 以德报怨,不像是正常人类所为,啊,因为娘娘是妖狐吗? 天地之间的恶意、痛苦与怨懟,都能被她给吞嚥消化,所以,爱多得溢出心口,对待他人,才能够嚣张的善良。 原来是这样,陛下才安心地送出了御璽,走出了黑暗。 如果有多馀的妖力,可以施捨臣女吗? 臣女也好想要有足够的勇气跟智慧,拽着夫君,衝出黑暗,即便他无心,儘管他嫌弃,这次绝对会陪伴身侧,不再分离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