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在别人的店门口,活像是个被丢弃的小孩。 随安然心下一紧,几步跑近,边拉起她边问道:“怎么不进去坐着等我?” 闻歌就想早点见到她,自然不愿意坐在里面漫无目的地等着。这会见她急匆匆地赶过来,顺着她的力道被拉起来,顺势抱住她:“安然。” 那声音粗嘎又沙哑,蒙着一层厚重的鼻音,几乎让安然听不出闻歌原本的声音来。她嘴上哄着,轻拍了拍她的后背,就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:“行了行了,都快成年了,怎么还跟长不大一样。出什么事了?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学校里晚自习的吗?” 闻歌被她拉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,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,眼底泪痕未干,看上去十足的可怜样。 随安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一个不得了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浮现:“是不是……谁欺负你了?” 她这么说还是含蓄的,她的原话是想问——“是不是温家的人欺负你了?” 闻歌摇摇头,冰凉的手指握住她的,唔哝着声音小声问她:“我最近住你那好不好?” 她和随安然一直保持着联系,隔三差五都要出来见个面,所以知道她前不久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公寓,收留她绰绰有余。 随安然比她长几岁,看问题便比闻歌多了几分顾虑。但闻歌对于她而言,是最好的朋友,什么都不及她来得重要。 当下,就算着急想弄清楚闻歌离家出走的事情,也没迟疑,先领她回去再说话。 随安然租下的小公寓正好在a大和盛远酒店之间,环境清幽舒适,因为不是特别繁荣热闹的地方,租金也不会很贵,随安然一个人完成能够承担得起。 闻歌是第一次来她的小公寓,新鲜得不行。 随安然在带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她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个大概,回到家也没急着让她说清楚,先去厨房给她包了冰块裹在毛巾里让她冷敷一下眼睛:“怎么哭成这样也不知道给自己冷敷一下?” 闻歌被她按在沙发里,老老实实地冷敷。闻言撅了撅嘴,没说话。 随安然又去泡了杯她爱喝的奶茶回来,做完这些,陪她坐了一会,这才开始给她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:“也就是说,你贸贸然跟你小叔告白了?” 闻歌对随安然定义的“贸贸然”没有一点异议,可不是她太心急了一时想不开么…… 随安然是前不久在闻歌说漏嘴的时候才知道她喜欢温少远,前前后后了解了情况,不免叹了口气:“这件事做的不好。” 闻歌显然也意识到了,沮丧地耷拉下脑袋。把冰袋拉下来,彻底遮住眼睛,又不说话了。 不知道过了良久,才听她刚好转的嗓音轻柔又苦涩地说道:“小叔他……只是把我当做侄女。” 她现在才十七岁,说出口的话自然没有多大的威信力。温少远下午的反应让她看清了不少,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特殊的想法,只是把她当做他的侄女来照顾。 那些温柔,那些细心,那些妥帖,那些宠溺,无非是因为她叫他一声——小叔。 所以他下午才会这么问——“闻歌,你叫我什么?” 他是在告诉她,他对她的全部责任,只在这个称呼的维系里,并没有多余。 而她异想天开,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,觉得他这样袒护宠爱自己,对自己的不同可以划分在喜欢里面。到最后,反而弄巧成拙,把两个人的关系搅成了一滩浑水。 以后再想亲近,都成了一种奢想。 她越想越觉得酸涩,眼睛一热,又想哭了。 随安然轻拍了拍她的手臂:“行了,今晚先在我这里住下。如果这段时间不想回去的话,明天给你小叔打个电话说一声,就在我这里住几天,别胡思乱想了。你前面还有个高考让你烦心呢。” 她这么随口一提,闻歌混沌了一天的脑子突然飞快地掠过一抹灵光。她扯下毛巾坐起,问道:“那小白……会被怎么处置?” 这种情况不外乎处分,写检讨书,这还都是轻的,如果再严重一点,面临的会是退学的惩罚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