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直气壮地去县衙状告林家!诸位觉得,到了那时,那位新上任的县太爷,会不会把这件事,当成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,好好地烧上一烧?” 老宅众人面色俱变。 杜氏强撑着道:“那汪氏根本就没娘家!她独自在林家待了那么多年,要是真有娘家人,早早就找上门来了!哪里会等到现在?” “就是就是,安哥儿你莫不是又在唬咱们?” 林安道:“是不是骗你们,待你们再敢把念头打上我们兄妹身上后,不妨看看,到底有没有人去替我娘讨回公道!” 没找到人,他还不能花钱请人么? 杜氏亦想到此节,还欲强撑。 林安微微一笑:“只是那时,祖母祖母即便是知道了结果,怕是也晚了。” 因为那时,林家老宅的人,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。林老二、林老三和林信都是晚辈,承担不了这个责任。林老汉是大家长,却是男子,对儿媳妇儿的管教本就没有太多责任,因此到了最后,会被老宅的人推出去承担责任和惩罚的,定然是杜氏这个婆婆。 杜氏面色惨白。 她有多少年没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了! “就算、就算这样,”杜氏道,“可是大丫二丫的婚事,必须由我这个祖母做主!你一个男人,还是要嫁出去的男人,能给她们两个找到甚么好婆家?还不如交给我,我是她们亲祖母,还能害了她们不成?” 林安似笑非笑,看了林信一眼,又看向林老二和林老三所出的三个堂弟,答非所问。 “四叔名声尽毁,想考科举,只要我在,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。”林安一句话就封死了林信继续读书的路,老宅里众人面色难看极了,“可是两位婶子新生的小堂弟,看着机灵可爱,都是读书的好苗子,若是因着祖父祖母,几位叔叔婶婶一时糊涂,害得他们将来也不能科举……那,才是遗憾至极!” 林安长长叹了口气,也不再去看老宅里众人难看的脸色,拎着手里提着的东西就往门口走去。 待快走到门口时,故意把手里提着的纸包打开,重重的往门外一扔! 纸包里的干燕窝和红糖、冰糖统统散落出来。 引得原本就在林家老宅外面的村民不由驻足,指指点点,恨不得上前去把东西给抢了,带回家! 林安故意踉跄一下,这才走了出去。 身影瘦削而可怜。 那些想要看林家笑话的村民,不由上前问话,结果不管他们怎么问,那林秀才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,只低着头,弯着身子,把散落在地上的干燕窝和红糖、白糖慢慢都重新捡了起来,放回纸包里包起来。 然后又站在林家老宅门口,似是踌躇犹豫许久,还是没有再进门去,而是把东西放在了门槛里,默默又站了一会,这才走了。 林家村围观的众人,见全程老宅的人都没有出来一个,像是根本不搭理这林秀才的模样,登时面面相觑,觉得这家人着实不够厚道。 而被众人以为“不厚道”的老宅的人,正在齐齐讨论林安方才说的那番话的意思。 林义、林忠脑袋不够灵活,当即就痛骂林安,恨林安毁了四弟林信的前程,害得林家不能出一个秀才公。 而二人的妻子则是目光闪烁。 林家一直有林老汉和杜氏压着,林义媳妇儿生的两个大儿子,干脆只进了一年学堂,就被杜氏说“愚笨”,不肯让他们去读书。可是林义媳妇儿心中有数,她的两个儿子虽然不聪明,但若是能多读上两三年书,多认些字,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,只能蹉跎在家里。 要不是杜氏一直妄想着让自己儿子林信花钱读书,不肯给她的两个大儿子花钱,她的两个大儿子,又岂会如此? 现在林安直接说了,不许林信再考功名,那么,是不是到了该让这个家,为她的小儿子赚读书银子的时候了? 林忠媳妇儿显然也是这样想的,因此和林义媳妇儿一对眼,都没有先开口。 反而是林信语气森然道:“林安小儿,该死!” 一家人都被林信吓了一跳。 林信阴狠地道:“他若不死,有他在,他便会从中作梗,让我不得考科举。可他若死了,我不但能继续考科举,那林安如今的家财……可都成了咱们的了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