杆上,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闹得这么难看,没有一点羞耻或委屈的神色,一副享受胜利果实的样子。 “散了散了,”她还朝底下对她嚼舌根的男男女女摆摆手:“结束啦,亮灯了嘿。” 她指电影结束了,影院亮灯。 “把瓜子皮儿带走啊,”她眼亮:“扫地冯奶奶怪不容易。” 小白没有散,他听得很明白,也看得出来,阿姨对小姑娘的房客男方有兴趣,房客搬走,她恼羞成怒,倒打一耙。 他觉得大部分人听得比他全,都应该支持那个堂堂正正的小姑娘。 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,都在说那个小姑娘得理不饶人,嘴皮子了得,没妈教,就是不能跟人民教师比素质。 再说了,她屋子里一堆男人是事实,这么大个姑娘不知道避嫌,不知道害臊,人家住对面楼的,肯定不是空穴来风。 真丢人。 要是我女儿,我把她的嘴撕烂,你看她骂人那个样子。 一天到晚穿个裙子,不知羞耻,不检点。 等这些人散了,小白再往上看,她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了,这里户型大,走廊两人高,她在二楼,走廊底下的支柱有点锈了,她走廊上还养了一排鲜亮的小葱。 他走上楼,楼梯是铁的,绿漆掉的差不多了。 小姑娘睁开眼睛,朝他笑了笑,问:“干嘛来的?” 小白说:“《治安处罚法》规定,公然侮辱他人可以罚款或拘留。” 小姑娘一听钱,急眼了:“我没侮辱她呀!” 小白说:“她侮辱你。” 小姑娘倒是愣了愣,摇着扇子,傻不愣登地看着他。 她问:“公安大学的?” 小白说:“不是。” “江理工[ 江尧理工大学 全国数一数二的理工大学 江尧市最高学府]?社会实践啊?” “不是,我就是……” 她明白了:“六中[ 江尧六中马戏区旁边的中学 高中生所在的学校]的,文科生吧?哎呀,这不是一回事儿,别读书读傻了行不行,走走走,烦人。” 她完全不在乎,白警官看看她旁边的家门,看看周围的地形,想起自己的卧底任务。 他假装问:“你是房东?” “嗯。” “我租房子。” “哎呦,”女房东这才乐了,爬起来,饶有趣味地打量他,说:“你是男人呀。” 小白说:“男人不能租?” “你刚刚在下面听没听见?”女房东说: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,大家都盯着呐,住进来等于跟我有染,住不住?” 小白觉得这句话很豪迈,有点歃血为盟的意思。 他点点头:“住。” 女房东说:“他们说有染,但是没染,房租还得照常交,长得帅也没用,我屋子里一个比一个帅。我可以帮你拉客,但是不能不交钱。” 她有板有眼的,小白听得老脸,不,小脸一红。 小白在警队就是警花,没少被调戏,但是这小丫头开黄腔开得一本正经,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。 小白硬着头皮接话:“不用拉客,我交钱。” 女房东说:“只有单间,包水电,一千二,隔壁楼虽然小,但是整套只要一千,再往前还有一户,整套八百,你自己想想,想好了我开门带你看房子。” 小白说:“开吧。” 他就这样住在了女房东这里,开始了自己的卧底之路。 小隐隐于林,大隐隐于市。 江尧隔夜饭,马戏霸王花。 被女房东发现自己的身份,是个意外。 小白的伪装身份是摄影师,住进马戏区是为了寻找江尧市的灵魂。 在市井人堆里,一般人都会觉得说这种批话的是神经病,加上先入为主的“搞艺术”的身份,即使他行为有异,大家通常也会以“他本来就是神经病”而不做他想。 他住在二楼,走廊那边是女房东,隔壁是一个高中学生,高中生楼下是个富二代,正楼下是个写书的,有时候戴个眼镜,斯斯文文的。 他的身份隐藏得滴水不漏,马戏区的确很乱,什么人都有,民工、开店的、上班要坐一个小时公交车的毕业生,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