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时候想,金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?爱?呵,双手都陷在血里的人,会有爱吗?还是奇怪的占有欲?或者是其他?可不论是什么,七八年的过去,也该放下了吧,非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施?有意思吗?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,赔上一切值得吗? 无人可以给出答案!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,若只有他一个人怎么都好,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,可他身边还有个曲翊,他不能让曾经的事再重演,再来一遍,他真的会疯,他也不想死。 金帆的动作实在是快,他向来不是个遮遮掩掩的人,既然已经被对方察觉,再藏着也没什么意思,当天下午,他就率先联系了舟绅。 故人见面,向来不过两种情况,一种感天动地,涕泗横流,一种两眼发红,满目厌恶,金帆和林一寒就属于后一种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三四年过去,金帆成熟了许多,大约是吃不惯洋菜,脸颊微凹,和当年那个有着婴儿肥的人有着截然的差距,唯一没变的,就是永远挂在眉梢的那股傲气和那抹肆无忌惮的笑,他穿着一身吊儿郎当的休闲服,压着顶鸭舌帽,坐在路边一个不甚起眼的小咖啡厅里朝林一寒懒散的挥手。 店里没几个人,他们坐在角落,倒也没引起什么注意。 老朋友相见分外眼红,恨不能手撕对面一泄心头之恨。林一寒一秒都不愿意和他待着,进门一坐,直接开口道:“有话直说。” 金帆波澜不惊,似是早就预料了这样的情景,他抿了一口咖啡,慵懒的朝着对面的人笑。 “四年了,你还是那么年轻。” 林一寒轻哼了一声,对他的恭维报以讽刺的笑:“彼此。” 金帆摆手,同样回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:“我可差远了,在外逃难似得。” “逃难?谁逃难都轮不到你金先生逃难吧!”林一寒心道。 那边的人见人不语也沉默了片刻,继而:“你今天这么爽快的过来,是在担心那位吧?嗯?你的新相好?没想到你如今喜欢这种口味了,真让人意外。” 林一寒眼神冷冽的盯着他。 金帆依旧在笑:“别担心,今时不同往日,我金家破败,掀不起什么大风浪,不过,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吧?” 林一寒默首,不置可否。 金帆继续自说自话:“林一寒,这么多年了,你就一点都没想过我?” “想你?”他轻轻的笑,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,“我日日都在想你死你感受到了吗?” “呵,那还真是抱歉,没能遂你的愿,我依然活的好好的。”他拧动着手里的戒指,眼神渐渐冷了下去。 又是一轮尴尬的沉默,金帆低头看着眼前的咖啡,许久顿声道:“我本来以为,这次见面,我们多少能平和一些。” 林一寒弯了弯嘴角:“我也以为,你在外待了多年,多少治好了自己的病。” 还是一副毫不恼怒的样子,金帆这么多年,从始至终,对着林一寒时,从来没现过什么愠色。 “和他分开!”他终于切入了正题,眼神变得沉静,如夜色下的一汪湖水,晃动着骇人的颜色。 林一寒终于笑了,他往前凑了凑,压低声音:“分开?金帆,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?” “你不分,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分。” “呵,你又想故技重施吗,把我圈起来还是把他杀了?” “你知道我做的出来。” 林一寒的眼神冷冽的像两把刀,恨不能将对面的人直接开膛破肚。 终于,终于还是来了。 他收起笑容,面上覆上一层霜,冷冽的开口:“金帆,往事已经过去,我希望我们和平收尾。” “和平收尾?”他喃喃道,继而失笑,“我们之间何时和平过?老实和你说吧,我这次回来,就是冲着你来的,我既然能把你圈起来一次,就有第二次,我既然敢杀你第一个,自然不在乎第二个,金家虽然不如从前,但要一个人,还不需要动两根手指,林一寒,你自己看着办吧!” 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捏起了拳,一团闷火结在胸腔里,恨不能当场把对面烧个灰飞烟灭。 良久,林一寒低声道:“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?这样有意思吗?” “幼稚?呵,是,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真正的东西,得到的也从来没有真心的,既然都不真心,还在乎那些做什么。” “你TM就是个疯子。” “对,从没变过,我是个疯子。” 夜色缓慢爬上昆城的夜空,林一寒再也不想和眼前的人多说一句话,临走,他握着那杯凉透的咖啡对对面道:“你最好别动他,动了,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