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片茶叶,狼狈得滑稽。 “史思明,你听清楚了。我不会帮你报仇雪恨,也不会帮你夺回你爹原来的军队。想要什么你自己去拿,想回到原位的位置也只能靠你自己去走。靠别人,你只有死路一条!” 两人一坐一跪,对峙了许久,史思明慢慢站了起来,肩膀微微抖着,良久朝谢安深深行了一礼:“小人多谢尚书大人教诲。” 走到门边,史思明驻足,没有回头:“大人,你真对李英知一丝情谊都没有吗?” 谢安没有回答他,而是重新拿起笔,打开新的一本公文。 史思明走后许久,谢安对着一字未写的公文,气馁地丢开笔重重靠在椅上。她将史思明迎头痛骂了一顿,何尝不是在警醒自己? 从四岁那年后,她如是警醒着,警醒了十五年之久。 突然间,谢安无比的疲惫,她的这条路没有光亮,没有尽头,没有希望……只有一个方向,一个高不可攀到让人心生绝望的方向。而这条路上,仅有她一人踽踽独行。 “布谷,布谷。” 骤然响在院中的鸟叫声惊醒了快合上眼的谢安,迷迷糊糊揉揉眼忽然她清醒了过来,这春初时分哪来的杜鹃鸟? 鸟叫声越啼越响,俨然大有叫醒一府人的趋势,谢安不得不阴沉着脸推门而出,一抬头,白霜骑在墙头,羞愤欲死的模样,结结巴巴道:“女,女郎,公子他找您。” ☆、第四十七章 白霜悲愤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,若叫他同门师兄弟看见自己堂堂一邵阳君贴身亲卫骑在墙头学鸟叫,不是得让他们笑话一辈子抬不起头来? 谢安也觉得荒唐,大秦的邵阳君,未来的中书令玩着小孩子都不屑的把戏,隔墙传话?她拢起宽松的袍袖,头也不回地走回书坊:“有什么让他当面来说!” 墙外“布谷”“布谷”再次叫得欢快,谢安被吵得心烦意乱,竹窗一推:“再叫我放狗了啊!” 白霜惊慌欲绝,吓得连忙道:“女郎莫恼,女郎莫恼。公子只问一句话,女郎刚刚说的可是真的?” 谢安搞不清楚李英知在玩什么把戏:“当然是了!” 白霜偏头往墙那边看了眼,如蒙大赦:“公子说,那便好。”说完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墙头。 谢安本欲回去,想到了什么站回窗边:“白霜!!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现在是哪边的人了!” “……” 静默片刻,白霜又嗖地一下出现在墙头,那架势不像自己爬上来倒像是被扔上去似的,他苦着脸道:“小人知错,小人这便回来。” ┉┉∞∞┉┉┉┉∞∞┉┉┉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,五更刚过,谢安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去上朝。昨夜前脚史思明,后脚李英知,两个闹得她无心在公务上,索性大被蒙头睡了他个天翻地覆。可能那夜醉酒的余韵犹在,这一睡竟是难得的踏实好眠。致使今晨珊瑚唤了三两遍才将她拖了起来,洗漱后用了些早膳手里塞了个暖炉,人晕乎乎地就被塞进了马车里。 “小姐才酗酒过度,这段时日无论哪个大人再请都莫要去饮酒了。” “嗯嗯嗯。” “小少爷在家中,小姐早些当完值回家陪他。” “嗯嗯嗯。” “小……咦,这么早是来做什么?”珊瑚替谢安理着官袍,疑惑地看着一行工匠打扮的人鱼贯入了隔壁邵阳君府。 谢安打了个大大的张口,满不在乎道:“多年未住人,可能是重新修葺吧。” 缩入马车中才想着赶在早朝的路上打个盹,菱窗哒哒想了两下,谢安推开一,是李英知府上的老管事。 老管事双手递上个锦布包着的小巧食盒,乐陶陶道:“我家公子说小姐上值早,容易饿,带些糕点香香嘴。” 李英知的好意受他一分,可能就要被他连本带利扣回来三分,谢安犹豫着,但老管事态度恳切,推脱不过便道了声谢收下了。随手放到一边,谢安继续靠着绣枕迷糊,上了朱雀街马车又顿住了。 谢安眯得正香,反正是在京城没人敢胆大包天动她,便搂着枕头侧过身来眼睛都不带睁一下。 来人竟大大咧咧地就上了车,一看她这架势乐了:“我道你车里没响动,原来和个兔子一样抱窝在睡呢。” 睡是不能再睡了,谢安内心叹了口气,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:“一大清早的来找我做什么?我可记得你上朝的路与我并不在一条道上。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