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着她灌了很多水,最后是这位何生媳妇把她拉了起来。 雁娘很感激她,无形中也对她充满了亲近之意。 通往河边的路是村里的主干道之一,很宽敞,张惜花原本想跟雁娘并排着走,只是无论她怎么特意落下步子等对方,雁娘就会跟着落后几步。 连走个路也战战兢兢的,唉……张惜花心里忍不住叹气,倒也不在缓慢步子这事了,她爱跟在后面就跟在后面吧。 洗衣服的河边被村里修筑了阶梯,用的都是平整的大石块。往日只需在第二阶梯的石块边洗衣服,如今却要下到第六块石板那儿。可见这天,是有多干旱了。 现下没有其他人,张惜花和雁娘两人各据一方,互不干扰的洗起衣服来。就是闲聊,她跟雁娘也说不上两句话。 雁娘那张嘴,真是要打一棒子能才憋出一两个字,比之自己丈夫还惜字如金,今儿到不知什么原因却是主动开口叫人了。 拿着棒子使劲捶打衣服,丈夫换下来的衣服都很脏,只能用力捶,她正敲打着呢,眼前却出现了两瓣皂荚。 雁娘无声的递过去,眼睛里都是光亮,似乎期待她能接过去。 张惜花笑着接了,便道:“这两日我倒是没空去找皂荚子,那就多谢你了。” 这几日,村子里面那几颗皂荚村上结的皂荚都被人给摘空了,那些人一次用不了那么多,就储存起来,这年头,日子不好过,真是什么东西都有人想囤积。 捣碎了皂荚,在混合在衣服里面,这样污渍很快就出来了。她的衣服不多,除了小姑子偶尔让帮忙洗,公婆的衣裳是不用她经手的。故而没多久,她就洗干净了。 “你慢慢洗,我先回去了。”张惜花端着盆子站起身。 雁娘匆忙之间也跟着站起来,还没等张惜花走过去,她突然摔了下去。把张惜花唬了一跳,赶紧放下木盆,蹲下来察看她有没有伤着。 ☆、第5章 好在雁娘是摔在堆积的衣服上,头没有磕着,倒是手臂被擦了一条痕迹。她额头冒着细汗,脸上没有一点血色,苍白得吓人。 上次掉入水里面也是这般,估计是蹲久了,血液不流通,加上一直营养不良,有些低血糖,为了确定,张惜花执起对方的手,仔细给把脉,最后排除了中暑的可能。 张惜花突然为自己的笃定而愣神,最近越来越奇怪了。她明明是不懂这些的,为何心里就是认定呢? 未出嫁前,为了家里的生计,她是有死皮赖脸硬磨着让村里的赵郎中教导了些辨认草药信息,好让她进山里挖了卖给药铺换钱。 偶尔赵郎中心情好,也会教她一些简单的药理,可是像把脉之类高深的手段,张惜花是一点边儿也没沾上的。 无形中,令她产生了一点恐惧,特别害怕自己身上这些变化,会给自己以及家人带来不好的事。 可这时,却由不得她多想,雁娘还倒在地上,张惜花连忙把人给搀扶起来。 雁娘悠悠睁开眼睛,刚才脑子里面晕眩,眼前一黑,就什么也看不见了,她特别恐慌,其实她恢复神智有一会儿了,可是全身无力,支撑不了身子。 张惜花问:“现在感觉怎么样了?” “我……感觉冷,特别想吐……”雁娘断断续续,好容易才表述清楚。 看她这状况,估计不能自己走回去了,无奈,张惜花干脆道:“你衣服待会儿让你汉子过来洗,我先扶你回去躺着。” 恰好,村里的翠花婶赶来河边,张惜花忙道:“婶子,麻烦您给看一下衣服,雁娘子身子有些不好,我扶她回去一趟。” 翠花婶五十来岁,样子眉目慈善,平日待人也很和气,这点子忙到不在话下,于是摆手道:“快去快回吧。” 雁娘走一步歇一脚,最后面张惜花干脆背起她,反正她这禁不住风一吹就倒的身子,也没几斤重。家里的弟妹都是她一手带着,又常常做重活,别看张惜花身板子清瘦,其实力气还是有一把的。 江家的房屋建在村子西南边,背靠着村子的后山,房子是土坯建的,原来屋顶是贴的瓦片,后来江家父母去世,没钱下葬,就揭了瓦片卖给人家换了钱。现下屋顶用茅草盖着,因为三兄弟手脚勤快,经常缝补屋顶,这会儿还能见到屋顶的新草呢。 开门的是江家老二江铁山,江铁山算是江家兄弟中唯一长得比较周正的人,个子比何生要矮半个头,身材很是粗壮,圆脸厚唇,他从张惜花手里接过人时,那张刚毅的脸上神情不太好,嘴里还是谢道:“真是多谢弟媳妇了。” 何生年纪比江铁山小,又是同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