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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


,挂在门口的灯笼早灭了,前院后院之中并不见有人出入,只后院一间厢房内亮着灯。

    檐下铁马叮咚有声。

    叶如诲矮身贴在后院的墙头上许久,方纵身下去,回头冲十二娘招招手叫她也下去。

    十二娘一跃而下,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廊下,看叶如诲叩击那亮着灯的厢房窗棂。才笃笃响了两下,便见房门嘎吱打开,叶如诲走过去待要一步迈入,却忽怔住,返身一个倒纵如箭一般直出廊下。

    而这刻间,那厢房内忽地便涌出五六个人,三四个火把倏忽间燃起,登时将这四方院落照的一亮。而那原本空无一人的三面墙头竟也忽然间就冒出一二十条黑影来,叶如诲一咬牙拔刀便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刀剑一瞬交击,锵锵之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有几人跳下墙来朝十二娘围攻过来,她来不及多想,自腰间一扯,竟扯出把软剑来,这剑是当初唐初楼送她的兵器,剑柄上嵌着宝石,剑穗上结着许多小小金铃,舞动之时,铃铃作响,故此取名叫金铃剑。

    当日唐初楼赶她走时,她一半负气一半伤心,干脆将剑留在了相府,不成想唐连竟将这剑又带还给了她。

    金铃在风雨里幽鸣,软剑荡开处,众人尽皆后退。

    十二娘想若这是唐连的人马,他必能听得出铃声,便会出声阻止。然而事与愿违,数剑之后她便知她想错了,在这里守株待兔的绝不是唐连,她一边左右击挡,一边后退,寻思杀出一条血路暂且逃脱出去。

    既下了决心,她手上便也不再留情,一剑刺出先结果了一人,跟着又劈飞两个羽林卫,硬是从包围圈中劈开了个缺口,飞身便往外冲。

    眼看着便要冲出去,却忽听廊下有女子的娇声:“十二姐……”

    竟又是阿芙!

    这阴魂不散的死丫头……

    她只觉一阵焦躁,脚下稍许一慢,斜刺里已飞窜出一人,手中折扇挥开,迎头朝她便是一击。十二娘大惊,只有折回软剑前来击挡,金铃剑堪堪截住那击来的折扇,对面那妖娆少年笑得百媚横生:“十二姐,哪有跟自己人拼命的道理?回去吧!”

    手中折扇蓦地便是一压,十二娘只觉一股大力袭来,往后急退几步,便又落入了包围圈中,只是这瞬间的功夫,她整个人便已暴露在数把刀剑之下,眼见便要被刺出十来个透明窟窿。

    妖娆少年以扇掩面,叹息道:“十二姐,十四对不住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住手。”危急关头,忽有人断喝一声。

    十二娘抬头,便见唐连自墙上跃下,那妖娆少年面上一凛,朝后退出一步,挥扇道:“住手住手!”冲廊下阿芙摇摇头,道,“我去追叶如诲。”说着话如脚底抹了油一般嗖地便上了屋顶,转瞬便湮没在沉沉雨夜之中。

    阿芙抢出廊檐下道:“住什么手?这女人与秦放歌勾结,杀了她。”

    唐连玉笛陡然出袖,他以玉笛指住阿芙,怒道:“谁敢杀她?”

    阿芙冷笑道:“杀她怎样?上次秦放歌逃出石鼓口,你有不可推卸之责,还敢跟我大呼小叫,待我告知相爷,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?”

    唐连眼望住她冷冷哼出一声:“相爷就在门外,你要说什么尽管去便是。”

    ☆、第10章 暖心汤

    一辆乌沉沉的马车在院门口停住。

    车后乌泱泱一片人马,均是披甲戴盔的随行羽林卫。

    车门帘被掣开,一个俊秀的小厮敏捷地自车上跳下,撑开手中黑色大伞,将脚凳抽下放好,之后便恭恭敬敬立在车前,将伞撑得高高的,静待车内贵人下车来。

    十二娘的心猛地紧缩,雨下得炽烈,大颗大颗砸在她头上,迫得她不得不低下头去,眼前模糊一片,仿佛被雨糊住,她想抬手去抹一把脸上的雨水,却好像锈住了般,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。

    眼角余光扫出去,便见一只乌皮*靴踩上脚凳。

    靴子的主人是位身披黑色斗篷的清贵男子,他微躬着身从马车内出来,举手抬足间优雅从容,头发梳得一丝不乱,全部拢于发顶整整齐齐束在白玉冠内。那是个英俊傲慢的男子,分明已过三旬的年纪,可那张脸却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。一双眉生得极好,乌黑浓长直飞入鬓角中,狭长凤目中隐隐有霸气四溢,只一眼便叫人矮去三分,不由自主为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折服。

    唐连迎上前躬身行了个礼,低低唤了声:“相爷。”

    这不是在京城,何况唐初楼还是微服出行,一切礼仪从简,并不需要太过张扬。

    唐初楼微微颔首,目光在庭院里一转,落在大雨中垂首静立着的十二娘身上,在她四周的雨地上,或仰或伏,倒着七八个死了的羽林卫。她手中金铃剑斜斜指出去,仍处于随时攻击的状态,雨水打在剑穗系着的金铃上,发出清越铃鸣。

    铃铃铃——铃铃铃——

    久久不绝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从金铃剑上缓缓收回,微皱起眉,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唐连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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