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我想要留下他。您若相信我,便什么都别问,旁人若是说起,您就说他是清儿的远房表弟。”水清漪神色严肃,毫不躲闪的看着大夫人。 大夫人忽而笑了:“你这傻孩子,要留下他也不是不可。只是,莫要靠得太近。” 水清漪见大夫人高兴,心里很欢喜,大夫人终究没有让她失望。对她算是极为的信任了! 说了一会子话,大夫人叮嘱了她一些为妇之道,又教了一些为人处事,轻叹道:“当初你不与我交心,便也没有认真的教过你一些东西。倒是你自个争气,琴棋书画学得样样精细。在东齐国除了皇室,就数王府了门第高。里头的规矩怕是极大,我就担心你如今的性子,会吃了大亏。”说罢,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龙幽。 水清漪学了女戒,自然明白。可心底到底是没有从小灌输这种礼教的人看得重。 “母亲,清儿知晓。”水清漪心不在焉的说道。 大夫人轻叹,临门抱佛脚,哪里敌得过十几年的生活习俗?她是亲自去小渔村相看她的,那里的习俗,是她所不能接受的。 极为的穷困,基本都是靠捕鱼为生。男子划船出海打渔,女子便在家耕种,操持家务。若是丧偶的女子,为了拉扯孩子,也得咬牙出海打渔。若是不能上海,只有靠织渔网。 而她那个时候到了渔村,她并不在茅草搭建的屋子。打听了才知道她跟着人出海打渔,那夜她便在茅草屋住下,却遇到了暴风雨。呼啸的风声中,茅草屋摇摇欲坠,雨水如注的漏进屋子里,被褥被淋湿,根本不能睡。湿冷的海风无孔不入,她无法适应。 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遇见她,从海上回来。浑身湿透,袖子挽到手臂上,裤脚一高一低。身上皱巴巴打满补丁的衣衫上,一搓便掉下粗盐粒子。满头都是,一片花白。 当时她便觉得这个绝对不可能是清儿,打消了心思,但是看到她纯净的笑容,一时便怔住,跟着她进了屋子,收惙着被雨水浸泡为数不多的家什。几个打着赤膊的男子,只穿着一条裤子,提着一篮子鱼进来,大夫人吓得背转了身子。待人走后,才问道:“你怎得穿成这样?不怕败坏清誉?”当看到她眼底的茫然时,大夫人意识到她说错了话。 可下一刻,她却说道:“夫人,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穿,方便干活赚钱糊口。” 大夫人听后,竟有些面红耳赤。不一会儿,便说出了自己的目地,她两眼的亮光暗了下去,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:“我还以为您是我母亲,来接我回家呢。” 大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女儿,心里有些酸涩。看着她收拾干净的模样,想要带她回府。却遭到拒绝,直到晚上村里传来悲恸的哭声。昨日里出海的人,遭到了暴风雨,在海上丧生了。她坐了一晚上,眼圈发红的找到她,小声的说道:“您真的不是我母亲么?那为什么我们那么像?……我和你们走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可能我父母也不知道我在哪里,找不到我了,那我就自己去找他们。” 大夫人眉心微皱,想要说什么,看着她无声的说了几个字,她看懂了,想到了自己女儿去世时对世间的眷念不舍,便咽下了到嘴的话。 我想要活着。 或许没有海难身亡的几个人,她不会随着自己回侯府罢。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的大夫人忽而心生感触,抚摸着水清漪的面颊,她们长得这样相似,就是缘分,老天爷对她的补偿。 她刚刚入府,还是极为的依赖自己,却不知何时,渐渐的疏离。好在她们修复了关系。 水清漪感受到脸上的温软,心里一阵熨贴。“女儿会谨慎。” 大夫人欣慰的笑了,看了眼龙幽,待水清漪嫁到王府,这些男子自然就远离了。 从大夫人的院子里出来,水清漪停顿住步子,回头望着亦步亦趋跟随在身后的人。带着他去了屋子,绣橘将准备好的锁链锁着他的手腕。铁链的另一端,绑着屋内的基柱上。 龙幽看了眼手腕上的铁链,眼底有着好奇,在地上敲打了几下,发出‘哗啦’的声音。手臂蓦地一张,铁链断裂。 水清漪离开的步子一顿,怔怔的看着他捏碎了手腕上的手铐。 “姐姐,不好玩。”龙幽眼巴巴的望着水清漪,手上捧着碎链。 “……” “姐姐?”龙幽无辜的看着水清漪,拿着另外半截完好无缺的铁链,朝手臂上绕,天真的笑道:“好了,姐姐,不气。” 水清漪深吸了一口气,示意绣橘拿着铁链在他的双腕上缠绕几圈锁住,然后蹲下身子,看着他的眼睛说道:“我没有让人打开锁,你不许自己打开。” 龙幽点了点头。 水清漪嘴角微扬,转身离开。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水清漪将火锅的配料写了下来,然后从床底下揪出藏着的雪貂,将锦囊绑在它的脖子上,摸了摸它的脑袋:“给你主子送去。” 雪貂‘吱吱’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