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和的道了一声儿“好”,她礼节性的对郑二宝福了福身,便往后退去。可走了两步,她迟疑着又调过头来,看着郑二宝不解的眼睛,面色暗了暗,垂下了双眸。 “二宝公公,还有个事。那楚七说她……她怀了咱爷的孩儿。” “啊!” 郑二宝拎汤的手一抖,张口结舌,打了个寒战。 “不是吧?” 月毓猜度着他的表情,“二宝公公,你的意思是,难道说没有?” “没,没什么事儿,咱家只是惊了惊。算算日子,还真是有可能。”嘴里念叨着,郑二宝见月毓的面色难看了,又安慰的恢复了一惯的笑容,提了提食盒,“放心去吧啊,回头咱家就拎给爷。” “谢谢二宝公公。”月毓极其温柔地一笑。 看着她娉婷婀娜的背影离开了,郑二宝叹息了一下,回头走出去,将手里的滋补乌鸡汤递给了外头的一个侍卫。 “诺,拿着,爷赏你的。” 那侍卫接过来莫名其妙,却也是不敢多言。 郑二宝摇了摇头,又似有所思的往书房去了。要知道,那个东西他哪儿敢拎进去啊,这几天他家那主子爷一脸的阴晴不定,谁触到他的霉头,谁就遭殃。前些日子,他建议让月毓侍寝的事儿,就已经让主子爷生气了,这一回再巴巴拎了汤进去,不是找挨揍吗?他傻啊他? 不过,滋补汤他可以不拎。 月毓说得那句话,他却不可以不带。 楚七怀上了孩儿,那便是皇孙,这件事儿实在太大了。 檀木作梁,摆设华贵的书房里头,静寂得有些可怕。 除了书架案几和文房四宝等的摆件儿,里头只有赵樽一个人,面前摆了一个棋盘,右手边儿的案几上,还有一个酒壶。像往常一样,他便不找人对奕,只自己默默的左右手交锋。 太静了。 静得除了落棋的声音,连半点儿别的声音都无。 郑二宝已经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了。从那天将楚七关押去了柴房开始,他家这位主子爷便过上了如此神仙似的“清闲”小日子,一个人小酌小饮,摆棋对奕,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。 而营外的大军其实已经忙碌开了,准备拔营回京师之事。 可这位爷是主帅,那些恼人的事儿,自有下头的人去安排。 一开始郑二宝还是担心他的,觉得他家主子爷其实稀罕那个楚七,这一关押了,心情肯定不好受。可实事上,他什么反应都没有,除了更加不爱搭理人,就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。 郑二宝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。 不过一个妇道人家,他家主子爷什么人物,又怎会真的放在心上? 他以为事情过去了,却没想到那天晚间,他正准备把放剩在桌子上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糕点拿去抛掉的时候,他家主子爷才突然大动肝火,一脚踹得他的肋骨,到现在还在痛。 后来才知道那是楚七给做的,他巴巴地把那玩意儿收拾妥了,这才有了这几天的好日子过。不过也奇怪,以前楚七在的时候,他也嫌那家伙聒噪得啊,现在吧,实在太过清净了,清净得让他都不太适应。 硬着头皮,郑二宝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。 慢吞吞的瞄了赵樽几眼,他先添了茶,才干咳了一声。 “爷。” 赵樽就像没有听见,没有回答。 闭了闭眼睛,郑二宝壮了壮胆子,又走向前一步,微微拘着身子,“爷,刚才月毓来过了,她和梅子去柴房里探视了楚七……” 赵樽夹着黑棋的手微微一顿。 他没有回过头来,郑二宝察言观色,有些迟疑。 “那楚七说,说她怀了主子爷您的孩儿了……” 赵樽猛地一抬头,那眼神儿瞅得郑二宝心里一直发虚。 “爷,如果真有此事,果真有的话……” 一张冷脸绷得死紧,赵樽慢慢的出口,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冰冷。 “果真有了如何?” 一听这话,郑二宝要说先前还有怀疑的话,这会子心里也坐实了。他家这会主子爷敢情真把人家姑娘给那啥了。要不然,若只是那个楚七在胡言乱语,他家主子爷能是这样儿的表情么? 这样儿一想,郑二宝的脸上又露出一些喜色来。 “主子爷,要果真有些事,那孩儿便是咱们晋王府的第一个皇孙了,贡妃娘娘要晓得了,不定多欢喜呢。便是万岁爷听了,也定是龙心大悦,即便那楚七犯了多大的罪责,看在小皇孙的份上,也不会再追究了,爷,这是天大的好事啊。” “好事?” 赵樽微微眯了下眼睛,一张像刷了黑漆的脸,在窗户透入的微光下,带着一抹诡谲的光芒,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他在想些什么。那郑二宝审时度势,心里又不安地瞅了他一眼。 “爷,依奴才看,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