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人用词讲究,所谓“更衣”,便是去方便,上厕所。夏初七领了晴岚进去,外间的几个宫女赶紧迎了过来,抬起屏风为她遮羞。 晴岚挥退宫女,轻轻牵起她的裙摆,要侍候她方便。 她却看了晴岚一眼,眼神凉凉地瞄向休息室的窗台。 “晴岚……我要去见他。” 晴岚微微一愣,“宫中人杂,怕是不妥。” 夏初七摇头,憋了许久的声音,微微喑哑,“我不能再等,再等下去,我就要疯了。我必须要见到他,听他说话。马上,立刻!晴岚,你听我说,你在这里等着,一旦有人来问,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,想小憩一会,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。” 晴岚抿紧了嘴唇,觉得这事有些风险,可看着她一双坚定得几近赤红的眸色,终是不再多言,点了点头,走到窗边抽开插梢,推开了窗户。 一阵凉风入内,夏初七深吸了一口气,给了她一个“拜托”的眼神儿,然后看向外面的夜色,由晴岚扶着手臂,从小小的窗台翻了出去。 夜色深浓,麟德殿的酒香合着花香,扑入鼻端。 夏初七步子极慢,出了麟德殿,她小心翼翼地往离此不远的燕归湖而去。这一座麟德殿是为宫中大宴和接待国外使臣使用的,除去宏大巍峨的大殿之外,有很大一片供人赏景林园,其中便有一个燕归湖。 月影下,似无风。 她一人走着,身边花影重重。 脑中里,各种交杂的前尘往事,忆来忆去,不由紧张。 她不知赵樽出来了会去哪里,但她知道他还未离席,因为那不合规矩,他一定只是出来走一走。先前在国宴上,她没有给赵绵泽难堪,那是为了她的小十九,为了她与赵樽的生命安全,毕竟今时不同往日,她不能够把赵绵泽逼到极点,关键时候,还得先顺着他,等出了宫,再图后计。 如今背了人,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。 她一定要见到赵十九,一定。 林间草木深深,灯火越来越暗。 她穿花入道,凭着直觉走了好长一段路,林子里越来越暗,她围着湖边走了好久,却没有看见一个人,更不要说赵十九了。她猜测赵樽可能没有来这个地方,蹙了蹙眉头,正准备调头换一条道去找时,隐隐的,边上错落的一丛竹林里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。 男子的粗声喘气混合着女子压抑的呻吟…… 这样的声音,不必多想,她就知道是怎么回来了。 静静的,她整个人呆住了。 这是在宫中,正在举行大宴…… 会在这里来办事的人,除了是“偷情”,不可能会是其他。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? 那两道声音太过模糊,她听不清楚。走?还是留?最终,好奇心占了上风,她又往前走了两步,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,甚至于……她心底里有一丝隐隐的害怕,害怕那个男人会是赵十九。 拢了拢衣裳,她咽了一口唾沫…… 只听得那个男人突然重了声音,语气里满是消魂的颤抖。 “可还受得?嗯?” 声音有一丝莫名的熟悉,她惊了一下,差一点叫出来。可仔细一想,又有点想不起到底是谁。没有听见那女人回答,除了她一下比一下更为娇媚的呻吟之外,风声里,再无其他。 在这种情况下发出来的声音,都会有一些变调。她分辩了一会儿,为了安全起见,终是退了两步,想要避回去。可后退的时候,却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