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赵绵泽就像突然被人施法定住一般,一动也没有动。好一会儿,他才像是反应过来,脸上露出的一抹狂喜,竟是怎样也压抑不住,甚至也顾不得他皇帝的脸面。 “好……” 夏初七从未给他夹过菜,如今也只是一块香菇而已,他竟兴奋得手足无措,喂入嘴里,只觉这是世上难得一尝的美味儿。可他的美味儿还未入喉,便听得她清脆的嗓音又起。 “赵绵泽,看在我为你夹菜的份上,回了京师,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。我真的只想安静一段日子。” 赵绵泽握筷的手一紧,身子僵硬得宛如一尊雕塑。 ~ 这一年的盛夏,天儿似乎格外的热。 东苑里赵绵泽赐婚的圣旨余音未落,京师的蝉鸣又欢快了许多。东苑之行,有人欢喜有人忧,对大晏的国事,也产生了一些影响。 在东苑,哈萨尔当众斥责了苏合,成全了晏二鬼与赵梓月,似是并未计较此事。但哈萨尔只是太子,还不是皇帝。谁也没有料到,原本一件“你情我愿”的竞技选驸马之事,传回北狄后,却因为苏合脚上的烫伤严重,引起了北狄朝堂的反弹。 先有平章政事巴布在重译楼的无故被杀,后有北狄世子苏合的脚部烫伤,北狄朝堂上一皆认为,事情连续发生,绝不能这样简单了结,大晏朝堂应该给一个说法。 此是后事,先且不提。 只说赵梓月的亲事,在赵绵泽的“金口玉牙”之下,便算是定下了。回了京师之后,钦天监监正问了吉日,亲自择这一年的七月初七,也就是“七夕”这一日为公主大婚。 准备大婚的时日不多,礼部与宗人府纷纷在这个炎热的夏季,忙乱开了。而数日的炎热之后,到了六月底,夏季的雷雨,终是袭击了京师。 魏国公府,楚茨院。 夏初七一手叉腰一手抚着小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隔着一层窗户纸,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看不透,雨滴打在窗上“啪啪”作响,院子里浓郁的草木,在雨水和风中,发出一种呜咽般的声音。 一连三天,大雨伴着惊雷,瓢泼一般落下,让她觉得格外压抑和沉重。 从东苑回来那一日起,她便再也没有出过楚茨院,也再无人来找她,就连张皇后和阿木尔都没有来找她算账。可无人找事,她却无聊得心烦。这些日子,她的肚子也像吹气球似的,一日比一日大,更是加重了她的孕期反应,影响情绪。 女人在怀孕的时候,最是希望得到男人的呵护。可这连续三日的大雷雨,让她与赵十九好不容易建立的联络站——酒窑通道渗了水,他好几日没来了,她更是烦得想撞墙。 “七小姐,有喜事儿了。” 晴岚笑吟吟的披着蓑衣入屋,一看她在不停踱步,而梅子和二宝公公恭恭敬敬地立在边上,就连甲一也攥着拳头,僵着脊梁在做背景布,她就知道这位小姐又烦躁了。 果然,夏初七一听就撅起嘴巴。 “去去去,我能有什么喜事儿?” 晴岚笑道,“梓月公主来了。” 夏初七朝她翻了个白眼儿,“赵梓月来了?……来了?”想了想,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超大号的“自制孕妇裙”,哀怨不已,“这是喜事儿吗?分明就是愁事儿好吧?” 赵梓月这个姑娘,根本就藏不住事儿,若是让她发现她怀了孕,那还了得?说不定用不了多久,全人类就都知晓了。 无奈地换上了厚重的赤古里裙,夏初七看着高高隆起的腹部,憋闷不已。可赵梓月属实是一个古今难遇的大萌物,她进屋便把丫丫放在地上,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情绪,小鸟儿似的飞了过来。 “楚七……我想死你了。” 一个大大的拥抱,是赵梓月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。夏初七一滞,赶紧推开她八爪鱼似的双手,不让她紧着自己的身子,笑吟吟逗她。 “说说看,是有多想啊?” 赵梓月笑容极是甜美,“嗯……对你魂牵梦萦,辗转反侧。这不,我便归心似箭地的来了。” 一连三个成语,没一个在点子上。夏初七哭笑不得的瞥着她,“这些个词儿……你还是都用在鬼哥身上去吧?我看啦,就最后一支箭,有点像朝我发的。” “嘿嘿!”赵梓月揉了揉自己的脸,坐下来,看了一眼正在把二宝公公当马骑的丫丫,吞咽了一下口水,压低了嗓子,“楚七,我若与他成婚了,是不是一定要与他睡在一起?”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