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七……”赵樽声音一哽。 “赵十九,我们勇敢一点好不好?”夏初七目光定定看着他,“我向来只信,人定胜天。”说到此,她肚子里突地一动,里面的孩儿又胡乱的躁动起来,她微微一滞,快活地牵过赵樽的手拉向小腹,覆在隆起上面,“你摸,你快摸摸,我们的小十九他有反应了,他一定是听见了。” “阿七……” 赵樽掌心很暖,很热,手臂却很僵硬。 他腹黑高冷毒舌,可这时,却不善言词。 为了保住她的命,却找不到合适的说法。 他们的孩儿,他又怎会不想要?只不过,他是男人,关键时候,必须狠得下心来做最好的决定。 面色微微一凉,他抚着小腹上的微凸,追逐着小十九的拳脚,阖眼片刻,突地抽离开手,猛一把抱紧她,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,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,孤冷的目光,像一匹受伤的狼,嗜血地选择着一件伤心更伤己的路。 “阿七,不能再拖,你赶紧写方子。” “赵十九!”夏初七微张着嘴,带着一丝无辜的恼意,与他四目相对,目光交错,两个人四只眼,如同锋利的刀子在空中厮杀搏斗,谁也不服谁。 好一会儿,夏初七软了心。 “我与你的选择不同。若是要我在自己与小十九之间做选择,只能活一个,我宁愿是他,而非我。人总是要死的,我本就是一个悖世之人,既然难续生命,怎么也得为你留下一子半女,将来我不在了,你也好有个念想。若不想,赤条条来去无影踪,我也只是一抹灵魂,你总归会忘了我……” “别说傻话——!”他打断她。 “赵十九!你不必再劝。”她再次打断他,把话抢了回来。唇角一扬,给了他一个灿烂的浅笑,然后,伸出手,轻轻捂在他的嘴上,眸光似水,却满是坚定。 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最大的骄傲,便是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。生命的延续便是爱情的见证,人是会死的,爱情却不会死,血脉也永不会消亡,千秋万代,永传于天地……” “你没得选择!”赵樽冷了面孔,握紧她的手。她却反手扣回去,仿若与他较量一般,与他十指并握,目光对视。 两股不同的力量,不同的信仰交流着,谁也没有说话。 又一次面对生死的压力。 不由自主的,两个人想起了回光返照楼。 回光返照楼里那暗无天日的三日,是小十九来的地方。 她轻轻一笑,压着声,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,“我们都是拣回来的一条命,又怎会怕死呢?再说,就算道常是一个当世高僧,咱也不必全信他,谁还没有一个算错的时候?” 赵樽眉头打着结,“爷如何能用你去赌?” “这不叫赌!”夏初七笑了,“就算我没了,我们还有孩儿,没有输赢的事儿,你不必这样纠结。” 他唇角一冷,“没了你,我要孩儿何用?” 听到他这般说,夏初七不免暖了心。 对于一个封建思想的男人来说,传宗接代的子嗣,一定是比女人更为紧要的。看过太多旧社会为了儿子不要女人的桥段,赵十九对她的好更是弥足珍贵。也正是因为此,她更需要一个孩子喉咙紧了紧,她垂下手臂,搂紧他的腰。 “赵十九,你依我一次,好不好?” “我做不到。” “那你就能做到,亲自杀死自己的孩儿?” 长久的沉默之后,他冷冷闭上眼,“若为你,我可以。” “我不会同意。” “你必须同意。” 夏初七哽咽着,头靠在他胸前,听着他“怦怦”的心跳声,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压抑的情绪,笼罩了心脏,蔓延了四肢百骸,痛得几近窒息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