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她语气里的歉意,赵樽唇角微微一勾,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,不以为意地看向不远处东方青玄忙碌的背影,道:“他也受伤了,你先去瞧瞧,给他弄点药,喷口酒什么的……” “……呃?你确定?” 夏初七看着他,像看着外星人。 先前还吃醋吃味,为什么现在就没事儿了? 不对劲儿!为了不踩赵十九的雷区,她紧张地扶着他胳膊,笑吟吟的回答。 “没事儿,他那人皮糙肉厚的,我还是先顾着你……” “错了,他是细皮嫩肉!爷才是皮糙肉厚。”赵樽的样子竟是相当固执,或说是难得的固执,说罢见夏初七不吭声儿,他斜眼一瞄东方青玄,又揽了揽她的肩膀。 “乖,去吧,你是个医生。” 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,拿她的抢来戳她的心。 丫够狠的啊! 夏初七不明白这厮到底中了什么邪,想了片刻,突地明白了,嘿嘿一笑,小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,皮笑肉不笑地偏头看着他,道,“我晓得了,赵十九,你让我过去,这心里其实难过得在滴血吧?但是么,刚才在流沙里下滑时,东方青玄奋不顾身的抱住咱们……虽然你不情愿,可还是变相欠了他的人情,你是想还清人情,轻装上路?嗯?” 赵樽身子微僵,缓缓侧头看她,不吭声。 夏初七抿了抿唇,但笑不语。 大抵是被说中了心事,赵樽咳嗽一下,轻轻拂开她的手,朝东方青玄的方向淡淡看了一眼,摆出一副情操高尚、助人为乐、心胸开阔的样子,拔高了声音,“阿七,不要犟了,先去看看大汗……我两个是自己人,无须讲这虚礼。” “……” 男人吃味儿……怎的像孩子?来不来先把彼此身份摆平了。 夏初七看他一副傲娇的样儿,想笑,又不敢笑,赶紧把他胳膊拽回来,拉住往地上一坐,小声嗔怒道,“得了吧你,不要装了……伤口不处理,一会感染了可没人理你。赶紧的,闭上嘴,坐好。” 她的样子像个大人在训小孩儿…… 当然,赵十九长了这么大,也就这个女人敢这么训他。 而且,还训得他甘之如饴。 “唉,好吧。” 他像是无可奈何,可看向东方青玄的目光却……隐隐有得意。 夏初七看不见他两个的目光交流,只蹲身迅速为他处理着伤口。 火光里,东方青玄颀长的身姿,懒洋洋地走了过来。 他看了一眼流沙堆边的两个人,抿唇一笑,把夏初七用来给赵樽消毒用的酒袋拿在手心里,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,又瞥向赵樽。 “晋王殿下,怎生又舍得了?” 很明显,他听见了赵樽让夏初七为他治伤的话。 夏初七也看见了东方青玄的话,但她眼皮儿耷拉下去,假装没见。 这个时候,她不知道说什么……而且,说什么都不好。 赵樽面无表情,连眼波都没有扫他一下,但一股子森冷肃杀的气息却随着他漫不经心的一举一动蔓延在殿里,使得殿内登时安静下来。几乎就在那刹那,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,聚在他们三个人身上,就连完全听不见的夏初七也感应到了那古怪的气氛,下意识抬起头来,撞上东方青玄妖冶的凤眸。 “这……你们在说什么?”她问。 东方青玄视线扫过她懵懂的脸,落在她的耳朵上,没有回答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