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枝,极是让人心疼。 她心里一凛,几乎不可忍受,冷冷看着东方青玄。 “还有,你告诉我,这些年,他过的什么日子?你的诏狱他没有呆过?你的大刑他没有受过?你的侮辱他有没有挨过?就算你与他有仇有怨,也该报得差不多了吧?你说你没有要他的命,那么我且问你,你为什么不要他的命?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,为了那一批从他手上消失的金银财宝。” 她掷地有声,字字如针。刺人,蜇心。 东方青玄眼梢微微挑高,看着她,冷笑一下,没有吭声。 夏廷赣抓住她袖子的手,紧了紧,状若害怕。 这些年来,大抵他没有少受东方青玄的罪,也从来没有人为他出过头。如今有人挡在他的面前,他虽没有了神智,可那天生的亲近感,还是让他与夏初七极为亲近。 “不……不怕……” 他都怕成这样了?还来安慰她不怕? 心里一暖,夏初七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,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东方青玄。 “从我们入阴山,到额尔古开始,你步步算计,为的是什么?你把我爹带到皇陵来,又是为了什么?不就是为了钱,为了银子……为了你称霸漠北,称霸天下的宏图大业?东方青玄,我说得不对?” 她话多的毛病,又犯了。 可塔殿内,近百人,听完了,却声息全无。 主子闹腾,侍卫们是不敢说。赵樽抿着唇,冷冷注视着,是不想说。 阿七的好强,人人皆知。 有些事情,他可以为之。有些事情,他却不会去干涉她,更不能代替她做。 听完她的质问,东方青玄沉寂片刻,缓缓笑开。 “宝藏,金钱?” 自嘲般重复一遍,他侧头看了一眼赵樽,才又把视线专注到夏初七的脸上。 “夏楚,我是恨你父亲,也恨你,恨你们夏氏的每一个人。在魏国公府被抄家之前,我便一直恨着你。可你太傻,你根本不知,还把我引为知己,对我知无不言……把我对赵绵泽的心思,换着花样的在我面前说……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,还得哄着你,你猜猜看,我是为了什么?” 他似笑非笑的眉眼,极是可恶。 想到那时的夏楚,不仅被赵绵泽嫌弃,还被东方青玄欺骗,夏初七突的有些愤怒。 那愤怒的感觉来得很快,也很诡异。夏楚分明不是自己,却又像是她自己一般,疼痛感几乎切肤,令她有些受不了。 脑子转了一下,她冷冷一笑。 “这还用猜?你不是就为了扳倒魏国公?” “没错。只可惜,以前的你,不如现在这般聪明。”东方青玄脸上笑意更浓,“赵绵泽、夏廷德、夏问秋……这些人,都曾被你当成仇人。你恨他们没有错,是他们直接导致了‘魏国公案’的事发……也导致了无数人的死亡。但你可知晓,魏国公案不仅是我亲自审理的,还是我一手策划的?” 有些事,若听旁人说来,也许没有那么难受。 听东方青玄亲自说出口,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人掏过一般,生生发颤。 夏初七目光幽冷,定定看住他,嘲弄道,“你倒是总算说了实话。那么……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?是想认罪?还是想求得我的原谅?若是前者,不必了。若是后者,我宰相肚里能撑船,不会与你计较的。” “都不是。”东方青玄牵开的唇角,弧度更大,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你有多么愚蠢。” 夏初七微微一怔,目光冰刺似的扫着他的唇。 东方青玄迎上她的,笑道,“明白了吧?这事怪不得别人,只能怪你。怪你自己。” 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夏初七目光一凛,“哦”一声,沉住气问。 “你不是不知我忘记了过往,要不然,又怎会不记得你干过的卑鄙事?” “忘记了?没关系。”东方青玄唇一勾,笑得极凉,“你那会儿不是一直找人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么?我这便告诉你。赵绵泽当年带人从魏国公府搜到的那一封通敌叛国的信函,是你自己放在家里的。至于那两个出入魏里公府的北狄人,则是我安排的。当然,我也只是得了洪泰帝的授意,而赵绵泽,他不喜欢你,也只是顺水推舟……” 顿一下,他眉目微沉,“夏楚,你说你这人……倒底是有多么可悲?”M.DglHTOYOtA.com